东西。”
慕朝歌有些意外他突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什么?”
“市井百姓的民生多艰。”尉迟澈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有几个小乞丐,朕让身边的人给了些钱。”
慕朝歌更惊讶了。
暴君尉迟澈,视人命如草芥,竟然会主动施舍小乞丐?
“然后呢?”她忍不住问。
“他们称慕妃为活菩萨。”尉迟澈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朕在位多年,受万民朝拜,却从未听过如此真挚的感激。”
慕朝歌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或许,是因为你给予的,是他们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而且,是直接给到他们手上的?不经过层层盘剥,不带有任何目的?”
尉迟澈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是在教训朕?”
“不敢!”慕朝歌立刻举手投降,缩了缩脖子,“我就是……随口一说。”
殿内又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尉迟澈才重新开口:“选秀之事,先拖着。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换回来的方法。”
“怎么找?”慕朝歌愁眉苦脸,“我们试过那么多方法了,淋雨,撞头,找个道士偷偷做法事……都没用。”
她想起之前那些荒唐的尝试,简直不堪回首。
尉迟澈走到她面前,拿起御案上那本关于江南漕运的奏折,眼神锐利:“或许,关键不在那些怪力乱神。朕近日翻查古籍,以及回忆事发当日,除了那场意外落水,可还有别的特殊之处?”
慕朝歌努力回忆。
她穿书过来没多久,就遇到了宫宴,然后就是尉迟澈醉酒落水,她当时就在附近,情急之下跳下去救人,然后在水下似乎碰到了一道奇异的光?再醒来,就在对方的身体里了。
“水……那道奇怪的光……”她喃喃道。
“光?”尉迟澈追问。
“嗯,在水下,好像有一瞬间,看到了一道很亮,但不刺眼的白光。”慕朝歌努力描述,“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呛水眼花了。”
尉迟澈眉头紧锁:“朕也有类似印象。看来,关键可能就在那处水域,或者与那道白光有关的东西。”
“可那不就是御花园普通的荷花池吗?”慕朝歌不解。
“普通?”尉迟澈冷笑一声,“皇宫大内,一草一木皆有其来历。明日,朕会以散心为由,再去那荷花池查探。你,”
他看向慕朝歌,“稳住朝堂,尤其是盯紧那几个不安分的皇叔和藩王。江南刘文远的案子,先压着,朕感觉此事背后不简单,或许与齐王有关。”
他突然提到朝政,慕朝歌顿时感觉压力山大:“齐王?那个据说深得民心,但跟你不太对付的王爷?”
“嗯。”尉迟澈眼神深邃,“刘文远曾是齐王的门客。此事如果处理不当,恐生事端。你近日批阅奏折,留意所有与齐王或是与江南相关的消息。”
慕朝歌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宫斗还没整明白,又卷入权谋斗争了?
她苦着脸:“我知道了,我会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尉迟澈瞪着她,“在换回来之前,你如果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给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正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传声,是御膳房送来宵夜了。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摆好了精致的点心和羹汤。
尉迟澈按照宫规,是不能与皇帝同桌用膳的,尤其还是在紫宸殿。他只能垂首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坐在龙椅上,享用着本该属于他的御膳。
慕朝歌看着满桌美食,又看看站在下面,低眉顺眼的尉迟澈,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她拿起一块水晶糕,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感觉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尉迟澈站在下面,腹中确实有些饥饿。
他以往从未觉得站在下面看“自己”用膳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可此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规矩带来的屈辱感?
他忽然想起慕朝歌刚才的话——“你给予的,是他们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而且是直接给到他们手上的”。
他鬼使神差地,对旁边的贴身宫女吩咐了一句。
那宫女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应了声“是”,悄悄退下。
不一会儿,端来一小碟同样的水晶糕,递到了“慕妃”手中。
尉迟澈看着手里那块小巧的糕点,微微愣住。
慕朝歌坐在上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这个暴君……好像……也并非完全的铁石心肠?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复杂的情绪,继续享用着她的宵夜。
夜色深沉,紫宸殿内的烛火燃了大半。
慕朝歌终于批阅完了最后一份请安的折子,只觉得脖子僵硬。
她看着御案另一边,那本厚厚的秀女名册,最终还是把它塞到了奏折堆的最下面,眼不见为净。
而尉迟澈早已被宫人“送”回了长春宫。
回到长春宫的尉迟澈,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