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慕朝歌幽幽醒来,自己伸手拔下了插在龙袍上的箭矢。
她解开外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护甲。
箭矢根本没能穿透特制的护甲,所谓的血迹不过是事先备好的血囊罢了。
“陛下,洪雷松已经带到。”金甲军统领低声禀报。
慕朝歌整了整衣袍:“带他进来。”
洪雷松被押进来时,面如死灰。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皇帝时,眼中先是震惊,随即转为愤怒。
“好一出苦肉计!”洪雷松冷笑道,“陛下为了铲除我们洪家和晋王,真是煞费苦心!”
慕朝歌不怒反笑,挥手让金甲军退下。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洪爱卿真以为朕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铲除你们?”慕朝歌慢条斯理地卸下护甲,“如果朕真要洪家满门抄斩,此刻你们早已身首异处。”
洪雷松怔住了,显然没明白皇帝的意思。
慕朝歌叹了口气,在龙榻边坐下:“你那对儿女,一个十八,一个十六,正是大好年华。可你知道,朝中同僚都是如何评价他们的吗?”
洪雷松沉默不语。
“娇纵任性,目中无人,仗着洪家的权势为所欲为。”慕朝歌一字一句道,“上月强买城南李记绸缎庄,打伤店家,前日又在醉仙楼闹事,砸了半个酒楼。这些,你这个做父亲的可都知情?”
洪雷松脸色微变:“孩子们年纪尚小,难免……”
“难免什么?”慕朝歌打断他,“洪人杰十八,朕在这个年纪已经领兵出征;洪人钰十六,先皇的永宁公主在这个年纪已经帮着处理朝政。他们不是年纪小,是被你们这些长辈惯坏了!”
“陛下何出此言……”洪雷松还想辩解。
“今日宫宴上,他们口口声声说弑君与洪家其他人无关,还天真地以为晋王登基后他们就是功臣。”慕朝歌冷笑,“洪爱卿为官二十载,难道不知弑君是何等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他们这般无知,是谁的错?”
洪雷松终于低下了头,额角渗出冷汗。
“朕如果真想铲除洪家,大可以等他们真的杀了朕,假如朕没有穿护甲的话。”慕朝歌站起身,走到洪雷松面前,“但朕没有。朕设这个局,就是要用最极端的方式打醒你那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女,也要让你这个做父亲的看清楚,你们洪家的教养出了多大的问题!”
洪雷松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皇帝。
“溺爱不是爱,是害。”慕朝歌语气沉重,“今日他们敢弑君,明日就敢做出更无法无天的事。到那时,就不是朕设局假死这么简单了,而是洪家满门真的人头落地!”
洪雷松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陛下苦心,臣……臣明白了……”
他是真的明白了。
皇帝如果要洪家死,此刻洪家早已血流成河。可皇帝没有,反而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点醒他。
“你那对儿女,需要好好磨砺性子。天牢里待几日,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慕朝歌扶起洪雷松,“至于爱卿你,也该好好反思一下如何教养子女了。”
洪雷松老泪纵横:“臣惭愧……臣一直以为多给他们些自由,多纵容他们些,是对他们好,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
慕朝歌拍拍他的肩:“现在明白还不晚。等此事办完了,朕会安排洪人杰去边关历练,洪人钰则入宫跟着嬷嬷学规矩。爱卿可有异议?”
“臣叩谢陛下隆恩!”洪雷松跪地叩首,这次是真心实意。
“起来吧,”慕朝歌微笑,“接下来的戏,还要爱卿配合朕演完。”
洪雷松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郑重道:“臣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天牢里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火光摇曳,映出牢房里几个人影。
洪人杰和洪人钰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手脚都戴着镣铐。
兄妹二人起初还强装镇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安。
“哥,你说晋王殿下会来救我们吗?”洪人钰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洪人杰强作镇定:“放心,我们是为晋王殿下办事的,他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等殿下登基了,咱们就是功臣!”
话音刚落,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
两名穿着狱卒服饰的金甲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刑具。
铁钳、烙铁、皮鞭,一件件丢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你、你们要干什么?”洪人钰吓得往后缩了缩。
为首的“狱卒”冷笑一声:“弑君之罪,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以为能轻易了结?皇上虽然醒了,但雷霆大怒。洪大人教子无方,自然要先受罚。”
说完,两人径直走向隔壁牢房。洪人杰和洪人钰这才发现,父亲洪雷松不知何时已经被绑在了刑架上。
“爹!”兄妹二人同时惊呼。
洪雷松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复杂,却什么也没说。
“洪大人,得罪了。”“狱卒”拿起皮鞭,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
接下来的场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