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听闻,昨夜慕家一案,刑部已有初步审定?虽此案尚有疑窦,比如那慕朝歌,区区尚书之女,深居闺阁,有何胆量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那侍卫庞猛,攀咬慕朝歌私通尚能理解,但弑君,对他有何好处?此其一也。”
“其二,”尉迟瑾眉头微蹙,显得十分困惑,“若真是慕朝歌蓄意行凶,得手之后,为何不设法逃脱,反而在大殿上宣示那些谋逆之言?这岂不是明摆着要拖着整个慕家为她陪葬?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倒像是……”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倒像是受了天大冤屈,求告无门,只能兵行险着,故意引皇兄彻查?”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慕朝歌行刺后的疯狂表现,太不合逻辑了,更像是在栽赃慕家谋反!
尉迟瑾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皇帝”的反应,声音更低了:“其三,此事关乎臣弟与她的婚约。臣弟并非要为私情辩护,只是听闻她如今身陷囹圄,伤重垂危,于心实在不忍。斗胆恳请皇兄念在她或许真有苦衷,或许是被人胁迫,饶她一条性命……”
来了!
慕朝歌几乎嗤笑了一下。
兜兜转转,装模作样分析疑点,最后落点在这里。
试探她这个“皇帝”对“慕朝歌”的态度!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只有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许久,一丝大伤初愈的虚弱声才缓缓响起,那语调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七弟……说了这么些,难得你有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