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的赵双无声的流着泪，和病床上的程俊国对视。
程俊国略有尴尬，但没有心疼。
他嘴唇嗫嚅着想开口，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安慰，眼神移开，干脆不看。
赵双扶着墙起身，袖子用力蹭掉眼泪，努力撑出一个笑容。
“程俊国，对不起。”
对不起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对不起我一直抱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幻想，对不起让你受伤，对不起出现在你面前。
很多个对不起，赵双没有说出来。
“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一句话耗尽了赵双所有的勇气，拼尽全力的爱一个人是她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她不是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苏梨看的心酸不已，脑子里甚至脑补了程俊国后悔追妻火葬场的剧情。
她目送赵双离开，看着她消失在墙角后，终究是不放心。
“我送她回去，你自己一个人没事吧？”
“没事。”
程俊国也不想赵双人出事，快速说完后就看见苏梨拎着包出去了。
医院外，苏梨看见了在马路边上站着的赵双，她快步追上去。
红绿灯变换，赵双神智不清的迈出脚步。
“当心！”
苏梨用力拉扯着赵双的骼膊，将她拽了回来，骑着自行车的人车把极速转动，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过去，回头骂了一句：“瞎吗！不知道看路！”
苏梨喊了一句：“对不起，孩子受了点刺激。”
那人见她们从医院出来，没再多说什么，自认倒楣的骑车走了。
赵双回神，对苏梨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绿灯。”
苏梨嗯了一声，拉着赵双走到花坛边上，让她坐下歇会。
“缓缓再走呗，我送你回去。”
赵双听见了，但在脑子里反应好久，抬头：“苏阿姨，你们程家的人都这么好吗？”
赵双看似在问问题，实际上根本不等苏梨的回答，自说自话的说起了她和程俊国的第一次见面。
“我爸以前喝酒胃喝坏了，后来我一直给他做养胃的饭菜，还算保养的可以，这几年我长大了，眼看着到了说亲的年纪，我爸总想给我找个对象，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找个能照顾我的人，他想我妈，我一直都知道。”
“要是没有我，他早就陪着我妈走了，我没有怨过我爸，我很羡慕他和妈妈的感情，我总想着，我要是有朝一日结婚了，也要找一个这么相爱的人。”
赵双脸上满是小女孩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苏梨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说。
“我知道自己有点傻，但人总要有点相信的东西，活着才有奔头不是吗？最近几年我爸又喝酒了，喝的不多，我一开始拦后来我就不拦着了，我知道他心里苦，我看过好几次他抱着我妈的照片哭，每哭过一次，脑袋上就多几根白头发，我都知道。”
“酒是不好，但能让他迷糊一会不那么难受，也就没什么不好了。”
“我爸的胃又生病了，我那天着急拿钱去医院被小偷盯上，我发现自己的钱被偷了，脑子不好的想去抢回来，对面的小偷出刀了，程俊国就是这个时候救的我。”
“小偷抓到了，钱拿回来了，程俊国陪着我去了医院，他帮着我办手续，还给我买了一杯豆浆，特别热乎。”
赵双眼里全是回忆的美好，美好一闪而过，舌尖泛苦。
“你说他那么好，我动心也是应该的吧。”
苏梨嗯了一声，赵双跟着笑了，有苦涩，有还没来得及的释然。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就想让他看见我，我想对他好，无敌的那种好”
赵双哭了。
苏梨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想让他受伤，真的没有，那车冲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没想过挟恩图报真的没有！”
苏梨拍着赵双的肩膀道：“我知道，我知道。”
苏梨已经从程俊国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车子冲过来，赵双第一时间挡在了程俊国的前面，程俊国则是抱着赵双滚到一旁，护了她一回。
程俊国甚至还有时间吐槽：为什么要档？人肉还能干过铁皮吗？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躲开吗？
赵双哭了好一会，苏梨感觉到肩膀的衣服都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钱来来了。
看见苏梨和赵双后没过来打扰，默默的等着。
赵双抽噎着，苏梨递给她手帕，让她擦擦。
赵双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涩和不好意思：“谢谢，我洗干净还给您。“
“没事，你留着吧，我还有很多条呢。”
赵双不知道答应还是没答应，她擦好脸道：“我真的不会再来打扰程俊国了，我保证。”
“嗯，我信你。”
苏梨的一句我信你让赵双很高兴，虽然没得来程俊国的喜欢，但最起码程俊国的母亲不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