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但走这条路的人,都会被魔神感知到……祂会派出最凶的爪牙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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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老者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全身迅速凝结成冰,唯有那双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沈醉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指尖刚触到冰面,整只手竟瞬间被冻住,一股阴冷的意念顺着手臂往脑子里钻——那是无数人在冰窖里冻毙前的哀嚎,混杂着某种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沈大哥!”少女情急之下将银针扎在沈醉肘间的曲池穴,银针刺入的瞬间,青芒暴涨,冻住的手臂上裂开道道冰纹。沈醉猛地抽回手,掌心里已多了道黑色的印记,像是只眼睛的形状。
“祂已经知道我们要去了。”沈醉盯着掌中的印记,印记正在缓缓转动,“这是魔神的‘窥命瞳’,被盯上的人,除非死,否则甩不掉。”
窗外突然传来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密密麻麻,像是有无数只鸟在撞着窗棂。沈醉走到窗边,指尖凝聚起青芒猛地推开窗户——外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成千上万只乌鸦悬停在半空,每只乌鸦的眼睛都是纯黑色的,没有丝毫眼白,它们的喙里叼着黑色的羽毛,正一片一片往屋顶上堆砌,像是在搭建某种诡异的巢穴。
“是‘噬魂鸦’。”沈醉认出了这种传说中的邪物,“以生魂为食,被它们盯上的地方,三天内会变成死地。”他屈指一弹,青芒化作道流光射向鸦群,瞬间炸开来的青光中,数十只乌鸦被击中,落地时竟化作滩滩黑泥,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但更多的乌鸦从夜色里涌出来,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很快又在半空组成了片黑色的云。云团中隐隐传来磨牙的声音,仔细听去,竟像是无数人在啃噬骨头。
少女突然想起什么,从药囊里掏出把晒干的艾草,又取出火折子点燃。艾草燃烧的青烟刚飘出窗外,鸦群便发出阵骚动,纷纷往后退了退。“是纯阳草!”她眼睛一亮,“书上说这种草的烟气能驱邪祟!”
沈醉看着那些不敢靠近青烟的乌鸦,忽然笑了:“看来这位魔神大人,也不是无懈可击。”他接过少女手里的艾草,将青芒注入其中,青烟瞬间变得碧绿色,如同潮水般涌向鸦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色的鸦群像被泼了沸水般溃散,没来得及逃走的乌鸦在碧烟中挣扎着,羽毛迅速脱落,露出底下瘦骨嶙峋的骨架,最后连骨头都化为飞灰。但就在鸦群溃散的瞬间,沈醉清楚地看见,夜空中闪过一张巨大的脸——和水镜里看到的一样,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双转动的眼睛,正对着他缓缓张开嘴,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獠牙。
“我们得立刻出发。”沈醉掐灭艾草,碧烟散去的地方,空气正在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虚空里钻出来,“祂在试探我们的实力,等祂摸清底细,派来的就不是这些小喽啰了。”
他将那枚镇玄佩系在腰间,又拿起玄冰族的令牌塞进怀里,转身时看见少女正往药篓里装着什么——除了草药,还有几枚银针和一小瓶金色的液体。“这是我炼的‘破邪露’。”少女抬头冲他笑了笑,眼底虽有惧色,却亮得惊人,“我爹说过,医者走到哪里,药箱就得背到哪里。”
沈醉看着她沾着药草汁液的指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转动的黑色印记,忽然觉得这趟极北之行,或许不会像老者说的那般绝望。至少此刻,烛火仍在跳动,窗外的黑雾虽浓,却终究没能渗进这小小的房间。
他推开房门时,青芒在周身亮起,将涌来的黑雾逼退三尺。远处的天际线已泛起鱼肚白,只是那抹亮色中,隐隐掺杂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暗红。
“走了。”沈醉的声音在清晨的寒气中格外清晰,“去会会那位沉睡了万年的老邻居。”
少女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药篓里的纯阳草还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老者化作的冰雕突然裂开道缝隙,一缕极细的黑烟钻了出来,像条小蛇般缠上沈醉的衣摆,随即消失不见。而永冻之眼深处,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