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落凤山脉深处的一处无名山谷。
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破空而来,在半空中猛地刹住,随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烟尘散去,血风一脸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只有半人高的山洞口,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地方……”
血风皱着眉头,用脚尖踢了踢那一丛枯黄的杂草,感受着周围稀薄得可怜的灵气,忍不住骂道:“他娘的,吴阴阳那个死娘炮之前怕不是忽悠我的。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看也不象能当合欢宗据点的样子。”
他围着洞口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娘的,魔道与魔道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亏老子当年还花了大把灵石,请他去云雨楼快活!”
血风骂骂咧咧地正准备离去之时,幽深的山洞内部,突然传来一阵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血兄,这话可就不厚道了。
当年云雨楼一行,吴某虽然确实没掏灵石,但后来不也是帮你对付剑宗那个叫陆云飞的修士了吗?这买卖,算起来你可不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血风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些。
还好,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但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他双手叉腰,冲着黑漆漆的洞口吼道:“他娘的,死娘炮你别在这给老子瞎扯淡!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帮玄阴教那个病鬼阴九元,又不是你单独帮老子的!而且咱们那么多人联手都被那个陆云飞给跑了,甚至还死了不少玄阴教的筑基弟子,你还有脸在那提这事儿?”
“行了行了,血兄这暴脾气,几年不见是一点没改。”
随着话音落下,那个不起眼的洞口深处突然亮起一阵青色光芒。
紧接着,洞口的石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原本那个狭小逼仄的狗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敞明亮的石阶甬道。
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修士正站在甬道尽头,双手拢在袖子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血风。
正是吴阴阳。
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看不出半点之前重伤的模样,面色红润,气息平稳,那一身紫袍更是崭新得发亮,上面还绣着繁复的金丝暗纹,骚包到了极点。
也不知是合欢宗的疗伤圣药确实神奇,还是这家伙用了什么秘术强行把伤势给压下去了。
“血兄,请吧。”吴阴阳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假笑,“还有,别老给别人起外号,人家玄阴教的阴九元道友可不象吴某这么好说话。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这么喊,小心他给你下两斤尸毒。”
血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嘴里嘟囔着:“少拿那个病鬼吓唬老子,他要是敢来,老子正好缺个炼制血尸的材料。”
两人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了一处宽敞的会客厅。
这里的布置倒是和外面的荒凉截然不同,地上铺着厚厚的白玉石板,墙上镶崁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几张雕工精美的沉香木桌椅摆放在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
血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抓起桌上的灵果啃了一口,汁水四溅。
“说正事。”
血风三两口吞下灵果,抹了抹嘴,眼神变得阴狠起来,“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大事要跟你合作。”
吴阴阳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上下打量了血风一番,这才幽幽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血兄怕不是惹上了什么硬茬子,来找我当挡箭牌的吧?”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要你个死娘炮当挡箭牌了?”
血风把手里的果核往地上一摔,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我是来送你一场富贵的。前段时间,你们合欢宗的人和剑宗那个叫李胜的战了一场,你知道吧?”
听到“李胜”这两个字,吴阴阳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
他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擦手,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哦?血兄这是……有想法?”
血风没听出吴阴阳话里的深意,恶狠狠地说道,“那小子杀了我不成器的师弟血厉!不仅如此,他现在还跟万法阁那个风无痕混到了一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眼中闪铄着贪婪的红光,越说越兴奋:“只要咱们两家联手,设下埋伏,宰了那两个家伙。李胜和风无痕的储物袋归你,我只要他们的人头回去交差,顺便把李胜那小子的尸体炼成血尸!怎么样?够不够意思?”
吴阴阳听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他象看傻子一样看着血风,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血兄,听兄弟一句劝。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去找那个李胜的麻烦。”
“什么意思?”血风一愣,随即眉头倒竖,“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吴阴阳叹了口气,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