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
他倒要瞧瞧,这骊山到底有什么特别,老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政崽乘奔御风,瞄准了一朵牡丹花似的云,快快乐乐地扑上去。
水汽凝聚的云朵,被他的灵气托着,不再是湿淋淋的触感,现在软得像棉花糖做的懒人沙发,任由他在上面打滚都没有散。
嬴政接近了骊山。
骊山的天空仿佛禁止飞行,蓬松的云朵倏然炸开,毫无防备的幼崽跌落下去。
他没有尖叫。
越危险时,他越冷静。
政崽调动灵力试图控风,但风也凝滞了。
实在不行就回……诶?
骊山接住了掉落的幼崽。
很难形容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这古老而静止、庄严而肃穆、幽深而莫测的帝陵,忽然之间,就活了过来。
它在呼吸。
层层叠叠的阵法无声运转,大篆小篆的符文流泻着暗金光辉,日月星辰的章纹旋转自洽,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幼崽,很慢很慢地将他安放。
政崽落在了一个亮满灯烛的宫殿里。
这宫殿很大,东西摆得很多,却很空,除了一排排燃烧的灯火,好像没有一点生机。
死气沉沉的。
他不喜欢这样,索性缩地成寸,直接来到一扇厚重的大门前,推开了那扇铜门。
这门本该有万钧之重,门上篆刻有不怒自威的神兽开明,却被肉乎乎的小手,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门开得太快,幼崽头重脚轻,险些没站稳。
开明兽的九个脑袋同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沉默呐喊。
政崽踉踉跄跄,跌进一个急切赶来的怀里。
他不愿意与人靠得太近,本能地站稳,与之拉开距离,警惕地抬眼观察。
来者蹲下来,单膝跪地,把自己的视线放低,收敛着惊喜与动容,言语动作都万分小心,轻声细语,注意分寸,极力获取政崽的初始好感。
“久违颜范,陛下一切可好?”
嬴政怔住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人,迟疑地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