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掌抠着粗糙的碎石与泥水,拖着残缺的身体缓慢地移动着。
这过程不知道过了多久,而这口气也一直撑着。
不过是几米的距离,却仿佛要耗空他半身剩馀的所有力气。
直到视线已经昏暗得有些看不清,那前身的手中,才碰到了一抹熟悉的触感。
瞬间,岳峰的精神便是一振,缓缓握住手掌碰到的东西,拿到眼前。
便见到那是一柄极为古朴的短刀,虽然保养得很好,但在一些边角已经生出锈迹。
小臂长短,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就在刀鞘有一些位置上,用古文本篆刻了一个“岳”字。
这便是岳家一直以来流传下来的,祖先弛骋于战场所配的兵器。
一直被百年来的岳家族人所传承,是为家主的像征。
而这,也是他们在动用最后的保命手段遁逃时,意外甩落而出,如今又再次捡了回来。
将之缓缓抱到胸口。
如今,支撑着他的那口气也散了,身体上的麻木与冰冷感,在大雨中快速蔓延。
唯有手中短刀参差的豁口,刺破手掌皮肉的丝丝麻木痛感,证明着他拿到了。
满是血污的脸上,缓缓扯出了一丝艰难,夹杂着遗撼,又有些释然的微笑。
“岳家家主岳峰—不孝后人——未能重振家族荣耀—”
良久,坍塌成废墟的街道,重归死寂。
又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怪异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与之一同响起的,则是一阵让人耳膜生疼,熟悉的刺耳声线。
“哦?岳家主牺牲于大义,好感动啊?”
随着声音传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岳峰,便感觉自己的脸上一轻。
等再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便见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高瘦黑袍身影。
而对方这会儿正拿着自己的面具,在手中把玩着,更是怒从心中起。
重伤濒死的身体,再次自嘴角留下一道猩红。
而此时。
寻到这边的虫蚂,在摘下对方脸上的面具后,旁若无人的将之拿在手里摩。
只感觉一片温润,整张面具做工精致,哪怕取了下来,依然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煞气。
说着,便将之扣在了自己脸上。
“岳家主看着在下戴起来如何?可般配?”
说着,虫蚂俯下身与之对视。
一身黑袍瘦高着,戴上红色的将军面具,倒显得有些阴森。
不过这会儿的岳峰,本就已经濒死,又经刚刚那么一气,更是雪上加霜。
只能是瞪着一双满是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但这幅表现,落在了虫蚂眼中,却一下子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看着对方那苍白的面色,没了面具倒显得有些怪异。
“”-其实,在下觉着,这张面具才更适合您——””
说着,便从仿袍中掏出丁另一张面具。
一双小眼,鼻尖连带着周围脸颊,都是一抹扎眼的白色。
正是之前对方发给自己的那张一边说着虫蚂便捏着面具,俯身,不顾对方奋力的挣扎,直接扣在丁对方脸上。
“丑角,怎么样?岳家主可还喜欢?在下可是觉得太般配丁!”
闻言,岳峰只感觉自己已经凉下来的胸腔中,心骑碎砰直跳。
怒火上涌,竟令双眼都有些充血鼓起。
可是虚弱感让他张着嘴,只能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却吐不出一个字。
而随即,便见到,那视线中越发昏暗不清的亨影,笑着逼近。
似乎也是看出丁他状态不好,怕他剂不清般,贴心的伏在耳边。
“自以为机关算尽,那么爱算,为何什么都没算明白?”
“自以为有情义,想想,这次城破,要死多少亨?”
“那么多人啊,亨允人海,地府大门估计都要排队了,你不怕么?—”
随着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
岳峰因失血过多而混沌的大脑里,一段段血腥骇亨的幻象,也是渐渐浮现。
一只只染满血液、残缺不堪的手臂抓握着他,一张张狞的面孔贴近他、撕咬他。
很快,虚幻仿佛化为丁现实般,他只感觉浑身剧痛。
血肉,一哪哪被幻象里,那些无数惨死的市民冤魂蚕食着。
逐渐嗨暗不清的视野中,与那面前戴着自己面具的一双孔洞对视。
自光中愤怒透出惊、颤斗,深处是恐惧。
“哈哈!对!就是这个眼头!这丑角面具和你这般配!!”
“你啊!一直就是个起哪高哪的小丑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