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剧烈震荡与湮灭。
虚空乱流中，突兀呈现出灰蒙蒙的光芒，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光线与能量，一个更加幽深，更加不稳定的空间孔洞，出现了。
毁灭的波动，从山巅激荡。
哪怕相隔甚远，山脚下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而馀小山跟君唯一，在这股力量下，如同陷入沼泽中，艰难的抵御着。
不过就在这时，九华山突然震动起来，一丝微弱，却无比古老，无比浩瀚的意志苏醒。
山巅之上，破碎的虚空不再肆虐，反而如同被冻结的琥珀，凝固在了那一刻。
肆虐的虚空乱流，逸散的能量，甚至扬起的尘埃，都保持着前一瞬的姿态，纹丝不动。
山脚下，所有观战者，无论是金丹天骄，还是筑基修士，甚至连同季惊鸿这等元婴境存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他们的思维仿佛也被冻结，眼神凝固，保持着仰望山巅的姿势，连一丝念头都无法转动。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此刻苏醒的古老意志，无疑代表着九华山，也是九华山最大的秘密。
遥远的天际，一道道强横无匹的神念跨越虚空而来，那是中域各大福地之主，乃至圣地深处的存在。他们的神念小心翼翼地徘徊在九华山外围，充满了忌惮，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九华山是活的。
或者说，九华山拥有意识。
这也是九华山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中域那些福地之主，圣地之主才有资格知晓。
“它————醒了？”
“多少年了，它竟然再次苏醒！”
“没想到那两个小辈竟然真的能触及了本源之力，引动了它的感应，看来计划成功了。”
“东域那小辈身上，似乎有古怪。”
“一个金丹境小辈，就算是绝世天骄，反正也没什么用了，顺手捏死而已。”
“不错，沐家那对父女既然不在了，区区东域竟然敢打我中域的主意，可笑”
o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神念交织，传递着信息，却不敢过于靠近。
山巅，凝固的虚空中心。
馀小山和君唯一同样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但他们的意识，却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唯有前方，悬浮着一团无法形容其形态，其色彩的“光”。
那“光”似乎蕴含着天地间所有的道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它只是存在着，散发着亘古、苍茫、包容一切的意志。
东域盘谷。
馀安的树身轰然震动，象是受到了重创一般，无数树叶迅速枯黄掉落，原本充满光泽的榆钱，也纷纷破灭，化作无数细小的劲气，几乎将虚空撕裂。
那粗壮、表面布满玄奥纹路的树干之上，竟然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整个盘古福地，或者说，整个盘谷的天地之力瞬间变得狂暴紊乱，天空黯淡，大地微颤，仿佛末日降临。
“榆祖！”
“出什么事了？”
馀二山、厉耀祖、盛振中以及谷内所有修士，全都骇然失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盘谷深处，馀安庞大的意志在疯狂激荡，当九华山那古老意志苏醒，当馀小山被摄入神秘空间后，他依附在馀小山身上的那道意识，如同被投入烈焰之中，瞬间被燃烧殆尽。
甚至那股神秘力量，凭空降临到他的本体，让他直接遭受重创。
源海之中，本源小树黯淡无光，枝叶蜷缩，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若非关键时刻，神秘的面板浮现，散发出朦胧清光抵挡住了绝大部分顺着意识联系传递而来的毁灭冲击，此刻他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甚至可能伤及根本，陷入漫长的沉眠。
“那团光”————到底是什么？”
馀安心有馀悸地回想着最后那一刻传递来的画面。
那团无法形容其形态、其色彩的“光”，看似平和，却拥有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
他仅仅是“看到”，就让他那丝意识如同雪遇骄阳，瞬间消融。
馀安可以肯定，那种力量绝对不是元婴境能够拥有的，甚至就算化神境，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但跟那团光相比，仍旧有着本质的差距。
如此恐怖的存在，为何能存在于这方天地之内？
如果中域那些大型福地之主知晓，想来对天外真君，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如此，天外真君为何不于脆将九华山挪移到天外？
亦或说，那九华山，跟这方天地的意识有关？
这一刻，馀安心中诞生了无数的疑问。
除此之外，他远离中域，都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那么馀小山呢？
中域，九华山。
那奇异空间内似乎只持续了刹那，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当馀小山和君唯一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