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脊梁,是百千年后,依旧会为人所津津乐道,并且为后人所效仿的事情。”
朱祁镇望向李显穆,眼中带着红,“如今麓川不过是小国,却敢于挑衅我大明天威,若是不平定他,岂不是让诸小国藩属都小看我大明,认为我大明早已不复往日之兴盛。
麓川小儿,不杀之,朕岂能安坐此位,而目视将士浴血乎?”
一字字一句句,重重击在殿中群臣心中,说的可谓是泣血之言,饱含感情,让李显穆都不由眯起了眼,皇帝当真是成熟了,已经有几分历代先帝的模样了。
他又偏向望向侯在皇位下的王振,心中也不由承认,这个王振的确是个很会演戏的人,教给皇帝的这一套也很好用。
当真,朱祁镇的天赋并不算差,仅仅从今日这一场来看,从权术这一项来看,他是可以做个合格的皇帝的。
但是!
最关键的地方来了,合格的皇帝从来都不是仅仅玩权术就行的,他最重要的能力,一是用人,二是大势。
如今皇帝朱祁镇就缺失了这一项,他太过于专注于麓川了。
想到这里,李显穆微微叹口气,沉声道:“陛下可仔细看了上书吗?
若是要按照其上所实行,那就要在十九省转饷,而且要大量抽调边镇精锐。
陛下可还记得臣说过,打麓川不能影响北方的防线,也不能让国内疲惫不堪,我们的敌人始终只有一个。
如果以现在的力量战胜不了麓川,那就说明大明如今不能同时两线作战,这就是现实。
陛下可知盛唐高宗总章年间的大非川之败吗?
当时唐朝西部面临着吐蕃之患,而东部则是高句丽,实际上高句丽经过唐太宗李世民的打击,先是破城、又迁徙人口,已然没有太大的威胁,只要按部就班的打击,就可以攻灭。
而吐蕃却正在崛起,有能力对唐朝形成致命的打击,按照正常战略来说,唐朝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吐蕃身上,巩固西部防线。
但唐高宗为了贪图攻灭高句丽的功劳,将精力投入到攻灭高句丽之上,于是放松了西部防线,导致吐蕃作大、进而西域不稳、进而导致北方突厥再次崛起,可谓是一波将唐太宗年间的对外形势全部送了回去。
在没有能力同时在两个方向开启国战时,就应当选择一个主要方向,一个次要方向,而对于大明来说,主要方向便是北方的蒙古,近些年瓦剌和鞑靼,不时有小股人马入境寇边,证明他们还没有彻底臣服。
在这种时候,对麓川进行一场总动员级别的国战,是将大明置于存亡之地。
陛下方才所言,微臣亦觉得言辞颇慨然,大明将士之鲜血,也的确是不得不偿还,但不是现在,也许有一天,大明彻底战胜了蒙古,那时,大明自然可以挥兵南下,如同今日陛下所发之语,报仇雪恨!
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一番言语,有理有据,用详细的史实将朱祁镇情绪化的鼓动连消带打,化解了个干干净净,殿中大多数臣子尽皆在心中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陛下和元辅比起来,实在是太嫩了。
朱祁镇也是这么觉得,李显穆的每一句话都落在他耳中,到了这个时候,其中是否有道理,他已然是不在乎了,他只看到李显穆将他的建议驳斥的一分不值,将他的想法彻底湮灭。
甚至!
这一次的麓川之役,也要被李显穆轻飘飘的按灭,他浑身都在发抖,气愤到了极点。
“元辅!”
皇帝极度愤怒的大吼道:“此事必须按照朕的意思去做,朕才是皇帝,麓川的十五万人,都在等着朕的旨意,这件事没有商量!”
“微臣不同意!”李显穆毫不畏惧,壑然高声道:“陛下可以继续支持,但任何可能未及大明社稷的事情,微臣都绝不同意。”
“元辅要抗旨吗?”朱祁镇气昏了头,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殿中群臣早已低下了头,太可怕了,他们只觉寒冬突然降临,宛如有极北的寒风吹过,浑身冷的起了鸡皮疙瘩。
纵然早就料到皇帝和元辅一定会有争执,也没想到会激烈到这种地步,这明显是皇帝早就心中有不满,而元辅心中也早有不容触动的底线。
“陛下要违背先帝的遗诏吗?”李显穆毫不示弱,回怼皇帝,“陛下亲政不久,不知军国之重,麓川之事,不过是皮癣之疾,杀鸡焉用牛刀,若是陛下喜欢兵事,不若让诸位北镇总兵,为陛下讲解蒙古之事?”
“你狂悖!”朱祁镇直接被怼懵了,打死他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遇到这种事,从他还是太子开始,哪里有人敢这样对他。
可他甚至不敢说把李显穆拖下去打,那可是宗人令啊,正一品的宗人令、太师,是他的表叔祖父,是爷爷辈的长辈,别说打了,就算是今日这一番争执,怕是都会有皇族中的长辈,甚至包括他的母亲孙太后,要让他低头了。
越想越气,又没什么办法,朱祁镇一气之下,直接走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从大殿之后离开。
留下殿中的一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