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心里别装太多事,压得慌。你看卿丫头,天塌下来也能先乐呵一会儿。云水这里有老夫看着,出不了岔子。你啊,别在这儿杵着了,去找卿卿他们玩儿去,年纪轻轻的,总皱着眉头象什么样子。”
沉砚白动作一顿,有些尴尬。
他并非不想融入外面的热闹,只是让他放下重伤的云水自己去玩乐,于情于理他都难以安心,更觉得对不住亲自操劳的祖父。
“祖父,这如何使得?”他连忙道,语气诚恳,“若是卿卿发现您不见了,肯定又要到处找您,您还是去和他们一起玩吧,我留在这里就好。”
两人还要互相推脱,一直默默守在床尾的朝墨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先是恭躬敬敬地给宋老太爷和沉砚白各行了个礼,然后鼓起勇气,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老太爷,公子!您二位都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他这话一出,沉砚白和宋老太爷(祖父)都愣了一下,齐齐看向他。
沉砚白:“这你行吗?”
朝墨:?
这话说的,他们从小三人组就他身体最抗造,公子和云水生病就是他轮番照顾的,这么多年都有经验了,怎么就不行了?
朝墨别过脸,冲公子挥手。
“我一个人就够了,公子待在这里也是碍事。”
“听见没?你在这儿都碍事了!”
祖父在一旁乐呵呵地拉住沉砚白的骼膊:“你的小侍从看着就比你会照顾人,既然他已经打下包票,就交给他做去吧。咱们去前厅打麻将,输了可要喝酒的啊!”
沉砚白被祖父半拉半拽地带出房门,回头只见朝墨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沉砚白心中叹了口气,用口型无声对他说:
“你辛苦了。”
朝墨一脸正义可靠,又冲他挥挥手。
沉砚白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散了,无奈又带着一丝释然的笑了笑,顺从地跟着宋老太爷朝那喧闹温暖的厅堂走去。
厅内,麻将碰撞声、笑闹声不绝于耳。
苏和卿刚点完炮仗回来,脸蛋红扑扑的,见到祖父和沉砚白一起回来,眼睛顿时一亮,立刻招手:
“快来快来!你们来了,就可以新开一桌了!”
沉砚白却摆摆手:“我不会打麻将。”
“什么!”祖父露出了点惊讶的神色,“你过年都不玩牌的吗?”
沉砚白摇头:“过年也在处理公务。”
“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祖父心中赞叹不已,对沉砚白更喜欢,“不过今年就别再紧绷着了,我来教你怎么玩!”
祖父将麻将的规则告诉沉砚白,新的麻将桌很快被摆了上来,苏和卿、沉砚白、宋老太爷,再加之闻讯赶来凑热闹的舅母,四人刚好一桌。
码牌之前,宋老太爷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看向沉砚白,提出了“约法三章”:
“砚白啊,咱们这儿打牌,光输钱没意思。谁点了炮,不仅要掏银子,还得罚酒一杯!自摸就只罚钱,如何?”
舅母在一旁闻言,拍手大笑:
“父亲,您这是什么招数?若是手气背,开局就连输几把,几杯酒下肚,脑子岂不是更糊涂,这牌还怎么打下去?您这不是故意要灌醉人嘛!”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跃跃欲试,显然对自己的酒量和牌技都颇有信心。
她在家闲来无事就约着其他太太们打牌,牌技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紫阳郡酒业发达,他们三人都是会喝酒的人,也不太容易喝醉,那四个人中最弱势的人可不就是沉公子了嘛!
果然,下一秒宋老太爷哈哈一笑,看向沉砚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打牌嘛,糊涂有糊涂的乐趣,太过精明算计,反倒失了趣味。砚白,你敢不敢应战?”
沉砚白看着眼前这明显带着“陷阱”的规则,又看看苏和卿那双带着狡黠和鼓励的眸子,心知这是祖父想让他彻底放松的好意,便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既然祖父有令,砚白自当遵从。”
牌局开始。
果然如舅母所料,宋老太爷、苏和卿和舅母三人都是牌场老手,加之酒量颇佳,几杯酒下肚丝毫不影响判断,反而更加放得开。
然而几轮过去,他们很快发现,沉砚白手法虽然生疏,但却不怎么输牌,更是不会给别人放胡!
“哎哟?这孩子一来手气就这么好吗?”舅母挠了挠头,总觉得今日打得不得劲。
每次自己就要胡的时候,自己要的牌就死活出不出来,自己这回手气也不咋地,自摸也摸不到想要的牌。
好象所有的牌都要憋死在手中一样!
但是宋老太爷的手气就特别好,自摸了好几把,整得他们每个人都赔给他好多钱,而和卿胡的也多,大部分是自摸,还有两把是沉公子给点的炮。
这场麻将打完,沉砚白面前的酒杯几乎没动过,宋老太爷和苏和卿小酌几杯怡情,而号称“打遍苏家无敌手”的舅母,面前的酒杯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斟满。
“哎哟!怎么又是你!砚白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