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态度很明显,李家如此羞辱他家姑娘,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县丞李锐达气得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儿子给打了一顿。
“你把那祸头送走,就算是跪也好,磕头也好,都得去把你儿媳妇给我接回来。”
李越峰想起可人泪眼朦胧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可人只有他一个人了,要是离开了他,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爹,就算我有错,李家打也打过我了,也该消气了。娘都被打了,咱们家要是再低头的话,李家气焰就更盛了,以后更无法无天。我看就直接把唐梅休了,像她这样眼中没有丈夫婆婆的人,不配当我们李家的媳妇。”
他身上被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这几日都没睡好。除了□□的疼痛,他的名声拜李家所赐,已经烂到底了。
李越峰越想越气,正要继续抱怨,李锐达一个耳光甩了过来,打得他耳朵轰鸣作响。
“要是你没求得李家的谅解,你就别回来了。”他冷冷说道。他收到了府城那边的消息,唐峥去白鹭书院时遇到了大儒顾仁渊,深得顾仁渊的喜欢,顾仁渊还为他取了字。
顾仁渊,先前是景朝礼部尚书,后因为身体缘故暂时退了,在白鹭书院那边养病。据说等他身体养了,便会官复原职,甚至还可能更进一步。
对于李锐达这样的小官吏来说,礼部尚书这样的大人物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他更不愿意放弃这门姻亲了。
他将这事一说,李越泽也劝他哥,“哥,你就低个头吧,这回本来就是你做错了。”
李越峰气结,他这回要是低头的话,就要低一辈子,那他呆在家里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底,弟弟就是想牺牲他一个人,成全他的康庄大道。他读书不好,唐峥再有出息,也没法让他为官做宰,最后只会便宜二弟。
唯一能够抚慰他心灵的可人再被送走,他就更生无可恋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越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对可人说的。
可人抿着唇,泪眼汪汪,“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我也不要什么名分,只是想呆你身边伺候你,这样她也容不下吗?”
李越峰恨死了,“早知道她是那样善妒的女人,当初就不该娶她进门。”
说的好像他自己能做他婚事的决定一样。
可人心慌意乱,她不想被送走,更担心被直接卖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唐家连县丞夫人都打,她要是进门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磨。
她脑海中浮现出厨娘和她说过的故事。有个男人因为妻子容不下外室,索性诈死,带着外室在外面过活,妻子就在家中替他操持家务。等孩子大了后,男人带着妾室和孩子回家,妻子那时候也老了,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可人抿了抿唇,说道:“或者我们诈死?”
“诈死?”
李越峰第一反应是排斥这个主意。要是诈死的话,他就不是县丞之子了。
“对,如果我们死了,唐梅就不能和离了吧。有她在家,也有人替你照顾公婆。”
李越峰想起唐梅现在可以说是完全不把他放眼中,甚至还想和离。如果真和离的话,外头的人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他爹气他搞砸了一切,他在家中的待遇也随之一落千丈。
那样的话,还不如诈死,还可以给唐梅扣一个克夫的名头,留她在家中。唐家理亏,更没法在他们家摆架子。
至于他,拿捏着这件事,他爹娘肯定也不会让他真的吃苦。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决定就这么办了。
李越峰担心他爹一时不赞同,决定让他娘帮他。他娘能有机会磋磨唐梅,肯定会应下这事。有她娘的帮助,他才能顺理成章地“诈死”。
他回去同苏氏商量了起来。
“唐家的姑娘克死了我们,唐家欠咱们家一条人命,肯定会对我们予取予求。”
苏氏脖子还裹着布用来遮掩被杨桃花抓出来的伤,现在天气热,伤口好得慢,到现在还隐隐生疼。
她想象一下以后可以对唐家颐指气使,心情便大为舒畅。
“可、可是这样以后你就不能回来了。”苏氏虽然心动,但忍不住心疼了一下大儿子。
李越峰说道:“只有我死,唐家才能一直欠着咱们家,以后才会乖乖帮二弟。为了越泽的前程,我愿意牺牲。”
一提到二儿子,苏氏便点头应了这事。
只是这年头,诈死也没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找个面目全非的尸体代替他,于是李越峰只能硬着头皮上。
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人买了一种土,涂抹在胸口和脖子,可以让人摸不到心跳。
很快的,李家就传开了李越峰感染了风寒的消息。
……
唐家和李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村里都有所耳闻,还有人上门和唐梅说李越峰得风寒的事情。
“那李家大少爷得了风寒,阿梅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杨桃花冷笑,“回去干嘛?我家小梅又不姓李。”
老大和她说了,那李家打算诈死,把锅甩他们家身上。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他们家主动实行这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