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喊吧,以后也能喊…梁鸢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见那男人抬手蒙住了她的眼,淡淡地道:“看我做什么,是你自己要喊的……别后悔就行。"他不能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雪一样纯净。
梁鸢却是第一次要炸毛。
“你放开我,我要出去,会有人发现的。“却是因为贴着他的衣裳,只能发出很轻的哼哼的声音。
不过很快她又不敢动了。
头顶传来温热的呼吸声。一个更滚烫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头顶上,缠绵许久方才移去。
怀里的人像僵硬了一般,一动不敢动。男人把她从怀里拉开,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擦擦眼睛,我带你出去。别害怕。”他亲了她。
梁鸢白皙的脸后知后觉涨红一片。
这不是错上加错么。
可惜那人是不在意的。他叩了叩桌案,很快便有人端来热水,捧来干净的巾帕。甚至还有女孩儿描妆的物什,粉黛,镜子,玉梳。他就坐在一旁椅子上喝茶,静静地等她收拾。
窗外风雪寂静。一片祥和。
那人温和清雅,就这么陪伴着她。
梁鸢甚至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好像或许本来应该是这样的?都乱了套了。
檐下满是风雪。却不知是不是屋里待得热得慌,她出来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身后淡淡的清冽的味道离她越来越近时,她也终于能不那么慌张了,轻轻地吐了一息,让他留步:“不要被人看见……不好。”是真的不好。
她都不确定他对她的怜爱能有多长久。
若是就这么一次两次,无事逗一逗她,那便也罢了。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她也不吃亏。
可是若再长久些,她怕就吃不消了。他肯定不会娶她,到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纳她做妾,要么……继续偷情。想到这个的时候她脸都热了,只觉得头昏脑胀。又很快否决……这个人进士出身,应当也是尊重孝悌礼义的,不会那么做。
那么只有前者了。可是前者梁鸢并不乐意。她甚至更想要那一千两黄金,然后去锦州买大宅子!最不济嫁给周霁言,跟他相敬如宾过一辈子。
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脸皱成一团。男人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以为她冷,提醒道:“出来的时候该让丫头给你带件斗篷……"说罢皱了皱眉,想起之前她那件旧的狐狸毛斗篷:“你那个不好,我让人给你做两件新的,换着穿。”梁鸢更吓了一跳。他能给的自然是最好的,可是那显然不是她能买得起的!那不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她有事儿么!旁边的姑娘不吭声。
周秉谦自然明白她的顾虑。抬头望了望檐下的皑皑的雪,笑道:“不单给你,不会让人知道的。”
头顶酥酥麻麻。
他的掌心很温暖,这样的温度快把她烫伤了。她轻轻′嗯'了一声,转头道:“我来之前,是我要去给张小姐摘花的,确实没有看好她……我也有责任。可是那时还有两位乳母,不是我弄丢的。"她抿着唇,也怕到时那乳娘怕被责罚,一口咬定是她的缘故。
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女孩儿声音细细的,垂着眼眸,显见地担忧。男人′嗯′了一声,替她拂去发间的雪。
“你不怀疑我?"她不敢相信方才人人都指责她,他却一句话不问便信了…她耳朵嗡嗡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周秉谦只看见她干净到底的眼睛,指尖动了动,移开了目光:“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胆子就那么一点,你要去害谁?"他不仅很肯定不是她,甚至怀疑是有人刻意所为。偌大的一个府宅,竟还有人容不下一个姑娘么。他捻动手里的珠串,没说什么。
“跟我来吧,没人会说什么的……就说是路上遇见。”侍从随即撑了伞。雪花盈盈落下,带来一袭冷冽的梅花香。梁鸢跟在他身后,真的有一种被遮风挡雪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凛冬的天气。他走在前面,她落后半步,只消踩着他走过的地方,便必然不会滑倒。风雪也落不到她身上……他跟周霁言还是很不一样的。周霁言到底太年轻,他有时候不太会顾及她,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待她不算太好,却又不能太过苛责。
毕竞他们两个,都是年少失了依侍。
“梁鸢,你很喜欢走神?"他在前边不经意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姑娘踩着他的脚印,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鸢才不会承认:“没有……
他微微笑了笑,淡声道:“好,没有就没有。”耳边只剩下风声了。梁鸢觉得耳根都在发热……这个人比她年长许多,明明应该是更沉静的性子,却总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这样下去,恐怕要捅出天大的窟窿来。
“二爷?"她轻喊。
男人"嗯'了一声。
她低着头,眼睫深深地垂下:“您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你说。"他欣然。
盈盈的雪落在她肩上,梁鸢闻见凛冽的寒冷,深吸一口气。她道:“…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担不起很大的风浪,也承蒙您的喜欢。“顿了顿,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许久才继续说下去:“我们之间最后不管到什么地步,还请您怜惜,不要让众人皆知。"那样对她才是最大的保护。要是最后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