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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那道影子,比我哥还像我(1 / 2)

终南山别院的烛火熬到第三更时,柳如烟的指尖在拓本上重重一顿。

砚台里的墨汁早凝成块,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机关仪的铜齿轮在案头转得发烫。

三天前从地宫拓下的灯影铭文被她拆成三十七个碎片,此刻正像星子般散在桌面——直到她把双音合锁双字倒着按进斩我大法的残篇里,所有墨迹突然连成了一条白蛇。

啪嗒。

竹帘被夜风吹得晃了晃,柳如烟的笔杆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却看见桌脚压着半张旧药方——是李云飞母亲留下的,纸角还沾着蜜枣汤的糖渍。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抚过拓本最末一行新译出的密文,初代守门人承受不住反噬,用斩我大法分裂魂魄。

主者化为苏青竹,主者转世为守门家族

柳姑娘?

外间传来苏媚的唤声,药炉的热气裹着苦涩的参味涌进来。

苏媚端着药碗,珊瑚坠子在鬓边晃出红影:云飞的伤药该喝了,你

话未说完,柳如烟突然转身,拓本在她掌心攥出褶皱:你们不是继承者,是之魂的三次转生。

药碗碎在青石板上。

苏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眼尾的朱砂痣因用力而泛红:所以云飞不是人?

是道影子?她一步步逼近柳如烟,发间银饰撞出尖锐的响,你拿这些破石头骗谁呢?

他为我挡过毒针,给林姑娘输过内力,连慕容雪咳血时他手都抖得端不稳药碗——

阿媚。

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李云飞倚在门框上,月光漏过他肩头,在地上投出单薄的影子。

他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银锁,锁片上的刻痕被摸得发亮:柳姑娘说的,我信。

苏媚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看见他眼底的光暗了暗,像被风吹熄的烛芯。

这个总爱叼着草叶耍嘴皮子的男人,此刻连笑都笑得像碎瓷:我早该想到的,每次吹笛子时心口发疼,哥跳崖前说的替我活,还有娘熬了三十年的安魂引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金纹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原来都是线索。

竹影在窗纸上晃成乱麻。

李云飞转身走向后院竹林时,苏媚想追,却被柳如烟拉住手腕。让他静一静。女先生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他需要自己理清楚。

竹林里的露水沾湿了鞋尖。

李云飞摸出青竹笛,笛身还带着地宫灯焰的余温。

他将笛口抵在唇边,《安魂调》的第一个音刚溢出,心口的金纹突然灼烧起来。

他踉跄着扶住竹干,笛音骤然变调。

月光穿透竹叶的缝隙,在他胸前投下一片碎银——金纹里竟浮起一道人影,与他容貌七分相似,眼神却冷得像北疆的雪。

那人掌心燃着纯粹的青焰,开口时声音像两块冰相撞:你只是残片真正的魂,在你哥身上。

我哥已死!李云飞吼出声,笛声猛地拔高,震得竹叶簌簌坠落。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哥哥背着他跑过三条街躲追债的人,想起跳崖前哥哥塞给他的黑铁刀,他跳下去时我攥着他的手,体温一点点凉透

那是骗你的。人影的指尖划过他心口的金纹,痛意顺着血脉窜上头顶,他的魂被封在葬刀谷,等你凑齐三世记忆

地动山摇的震颤突然从北方传来。

李云飞踉跄着扶住竹竿,青竹笛地掉在地上。

远处传来柳如烟的尖叫:冰层全融了!

音引车指向葬刀谷,你哥的刀插在谷口,刀下压着块碑——写着归者在此,焚者将临

苏媚的身影从竹径外冲进来,发现珊瑚坠子只剩最后一颗。

她抓住李云飞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你还没醒?

那根本不是你哥!

是之魂想借你血脉复活!

李云飞低头看向掌心。

金纹里还残留着人影的冷意,但更清晰的是苏媚掌心的温度,是林诗音煮的热粥的香气,是慕容雪说替我熬汤时睫毛的颤动。

他摸出母亲留下的药罐,倒出最后一撮安魂引,药粉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她三十年熬的不是药,是等一个人回来。

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哥那就是我。

苏媚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她想骂,想拽,却在触到他眼底的坚定时泄了气。我跟你去。她扯下鬓边最后一颗珊瑚坠子,塞进他手心,要是敢把我丢在半道,我就我就把你所有的蜜枣汤都倒了。

葬刀谷的风卷着冰碴子灌进衣领。

李云飞站在谷口,看着曾经覆盖冰川的山体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谷底的地穴像张黑洞洞的嘴,中央石台上,两道身影正对峙——一个是哥哥李云雷的残影,穿着十二岁时那件粗布短打;另一个裹着黑袍,面容与他完全相同,左眼燃烧着青焰。

等了三百年黑袍人开口时,声音像无数人重叠,归之魂终于凑齐了。

李云飞一步步踏上石台。

风掀起他的衣角,黑铁刀在腰间撞出清响。我不想知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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