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警惕地盯着城下。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萧策有些意外,苏凝的医帐在城西北角,距离东城墙甚远。
苏凝收起长弓,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医帐的伤员已经安置妥当,我带了些伤药过来,顺便……帮将军守住城楼。”她说着,目光落在萧策渗血的战甲上,眉头微蹙,“将军,你伤势未愈,不宜久战。”
拓跋峰捂着流血的手腕,眼中满是怨毒:“一个女流之辈,也敢坏本将军的好事!来人,把她给我射下来!”
几名北漠弓箭手立刻搭箭瞄准苏凝,却被城楼上的盟军弓箭手抢先射杀。萧策趁机策马冲锋,长枪直刺拓跋峰,“拓跋峰,今日就让你尝尝兵败如山倒的滋味!”
拓跋峰挥刀抵挡,却因手腕受伤,力道大减,被萧策一枪挑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甲。他惨叫一声,拨转马头想要撤退,萧策哪里肯放,催马追了上去,长枪直指他的后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北漠军队突然开始后撤,拓跋峰趁机带着残部狼狈逃窜。萧策正要下令追击,却听到秦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军,不可追击!拓跋烈恐怕是有诈!”
萧策勒住马缰,望着北漠军队撤退的背影,眉头紧锁。拓跋烈用兵狡诈,今日攻势正猛,却突然撤退,确实不合常理。他回头看向秦砚:“查清楚了吗?北漠人为何突然撤退?”
“已经派人去查了,”秦砚快步走来,递上一封密信,“这是潜伏在北漠军营的细作传来的消息,拓跋烈的粮草被我们的援军劫了,而且西疆的羌人突然发难,袭击了北漠的后方,拓跋烈不得不分兵回援。”
萧策心中一喜,随即又沉了下来:“援军?我们的援军应该还在三日后才能抵达。”
“是镇西将军陆凛,”秦砚解释道,“陆将军得知永安城危急,亲自率领轻骑日夜兼程赶来,提前截断了北漠的粮道。羌人那边,据说也是陆将军提前联络的,他们与北漠素有恩怨,愿意与我们结盟,共抗北漠。”
萧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胸口的剧痛却愈发强烈,他眼前一黑,险些从马背上摔落。苏凝急忙上前扶住他,“将军,你快坐下歇息,我给你换药。”
几名亲卫立刻将萧策扶到城楼的避风处,苏凝解开他的战甲,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红肿发炎,显然是感染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包扎,动作轻柔却麻利。
“多谢苏姑娘,”萧策靠在墙壁上,疲惫地闭上双眼,“若不是你刚才那一箭,我恐怕已经命丧拓跋峰刀下了。”
“将军言重了,”苏凝一边包扎一边说,“守护永安城,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这是将军您说的。”
萧策睁开眼,看向苏凝。昏黄的夕阳透过残破的城楼照在她脸上,她的脸颊沾着些许尘土,却难掩清丽的容颜,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温柔。这三日来,苏凝和她的医女们日夜不休地救治伤员,许多重伤员都是在她的妙手下死里逃生,她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给这座危城带来了希望。
“苏姑娘,你不怕吗?”萧策轻声问道,“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子,本该在后方安享太平。”
苏凝抬起头,与萧策的目光相遇,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我父亲曾是永安城的守将,十年前,北漠人攻破永安城,我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因此病逝。是萧将军您收复了永安城,让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有了安身之所。如今北漠人卷土重来,我岂能退缩?我要用我手中的医术,救治更多的士兵,让他们能继续守护这座城,守护我们的家园。”
萧策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苏凝还有这样的身世。十年前收复永安城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的永安城残破不堪,尸横遍野,他花了三年时间,才让这座城池重新焕发生机。如今,这座城里的人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和平,这便是“城魂”吧。
就在这时,西城墙方向传来一阵欢呼声,萧策起身望去,只见林岳带着一队士兵朝着东城墙走来,脸上满是笑意:“将军!西城墙的北漠人也撤退了!拓跋烈带着主力部队已经渡过了黑水,看来是真的回援后方了!”
萧策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走到城楼边,俯瞰着战场,残阳如血,染红了大地,无数士兵的尸体躺在城下,有盟军的,也有北漠的。这场激战,盟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万守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万,而且大多带伤。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物资,加固城墙,”萧策沉声下令,“北漠人虽然暂时撤退,但拓跋烈阴险狡诈,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是!”众人齐声应道,纷纷转身忙碌起来。
秦砚走到萧策身边,看着他疲惫的身影,轻声道:“将军,如今危机暂解,你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陆将军的援军明日就能抵达,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守住永安城了。”
萧策摇了摇头:“歇息不急,我得去看看那些伤员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