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激烈情绪。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一首威严持重的大领导,眼角竟控制不住地滑下一行浑浊的老泪。
他没有去擦,而是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指尖微接太阳穴,向着面前依旧保持着谄笑、衣襟敞开的张胜利,敬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军礼!
晒谷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谷堆的细微声响,和某些人压抑的抽气声。
张胜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随即,那强撑出来的谄媚如同冰雪般消融,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他嘴唇哆嗦着,愣愣的看着那个庄重的军礼。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冰天雪地的半岛,呼啸的炮弹,老班长嘶哑的吼声,还有那刺骨的寒冷和灼热的疼痛。
无数个夜里,他都在后悔,后悔自己是个愣头青!
班长明明己经下达了撤退命令,可看到班长死命不退,用身体堵在那个隘口,他也跟着上头了,红着眼睛端着刺刀就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