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君临的晨光倒是裹着一层恰到好处的暖。
红堡西侧的情报大臣房间暗刃卫队的据点里,烛火还没被朝阳完全驱散,木桌上摊着密密麻麻的羊皮卷,有的标注着狭海两岸商船的航线,有的则是画着君临街巷的密探据点,一个个墨渍在纸上晕开,看象是藏在暗处的蛛网。
戴蒙坐在房间内人长桌之后,指尖捏着一张来自布拉佛斯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些许来自狭海海上的盐粒。
“我知道了。”戴蒙抬眼,紫眸里没什么波澜,随手将密信放在“待办”的堆里,“麻烦你给你伯父巴提摩斯伯爵回信,让他手下的水手和人稍微跟着点,盯着点,不要被发现就行,只要他们别跟丢科利斯的船,别惊动瓦列利安和布拉佛斯的人。
这几日这只胆小龙总粘着他,就连处理文案时都要蜷在戴蒙脚边,象个怕被抛弃的孩子,偶尔还会用小脑袋顶他的膝盖,讨块鱼干来吃。
“殿下,盖蕊公主来了!”罗斯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盖蕊淡紫色的裙摆就扫过门坎。
盖蕊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身后跟着梅莎丽亚和乔汉娜,布蕾妮守在她们几人的旁边,六尺高的身影挡住了晨光,肩甲上的塔斯家纹章泛着冷光。
“小戴蒙你怎么又在看这些破陈年文档!”盖蕊把食盒重重放在桌上,叉着腰,淡紫色眼眸里满是嗔怪,“你姑姑我可是今天一早就专门让红堡厨房给你做了蜂蜜杏仁蛋糕,你再不吃可就凉了。”
她伸手就要去夺戴蒙手里的羊皮卷,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看完这页就吃,乖。”
梅莎丽亚笑着把一块蛋糕递过来,白金卷发垂在食盒上:“殿下,今日公主还特意让厨子多加了些杏仁碎,说您之前巡游在青亭岛做客就爱吃这个。”
乔汉娜也跟着点头,手里攥着块刚缝好的亚麻布:“这是我跟小梅一起新做的,这次里面加了防磨的棉絮,您擦黑火剑可以换着用,比披风方便。”
戴蒙接过蛋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杏仁的脆感在舌尖散开。
他看着盖蕊眼里的期待,又看了看梅莎丽亚和乔汉娜的笑容,忽然觉得,这些堆积如山的文案,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头疼了:“谢谢你们。今晚我早点处理完,陪你去花园散步,再带你去看灰影吐火,好不好?”
盖蕊立刻笑了,眼睛亮得象星星:“说话算话!不许又被拉里斯或者贾曼他们叫走!”
“叫不走。”戴蒙点头,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脸颊,惹得盖蕊红了脸,转身躲到梅莎丽亚身后,小声嘟囔“你又欺负小姑姑我”。
布蕾妮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六尺高的身形竟显得有些柔和,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痕—一才刚跟戴蒙和盖蕊没多久,在君临这几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公主笑得这么开心。
白日的欢闹很快就过去,夜幕也很快降临裹住了君临,红堡的塔楼亮起灯火,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子。
午后陪盖蕊她们逛完花园,回来处理公务的戴蒙在处理完最后一份密信时,烛火已经燃了大半,他揉了揉眉心,刚想起身回房去找盖蕊,就听见门口传来“笃笃”
贾曼的独眼哪怕扫过拉里斯这位好友,手指也无意识地摩掌着腰间的弓矢和匕首;
雷佛德则握着长剑,目光警剔地盯着走廊深处,显然对这位“弯足”始终还带着几分戒备。
拉里斯对着两人微微颔首,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示意他们在外戒备,然后推门走进来,将拐杖靠在墙边,黑眸里闪着狡黠的光:“殿下,今日的情报整理好了,不过还有些“趣事”,得跟您单独说说。”
戴蒙重新坐回软椅,指尖敲着扶手,语气平淡:“说吧。”
拉里斯缓缓坐下,从袖中默默掏出一卷折叠整齐的羊皮纸,然后缓缓推到戴蒙面前:“您之前刚离开君临开始巡游七国时,随行的侍从里有个叫威尔的河湾地人,他是咱们法务大臣奥托大人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戴蒙毫无波澜的表情,又补充道,“他每月会通过旧镇海塔尔家的渡鸦递密信,内容都是您的行程一比如您在高庭见了哪些诸候,在风暴地救了多少奴隶,甚至您跟盖蕊公主去花园散步的次数,都记得清清楚楚。”
戴蒙端起桌上的麦酒,喝了一口,酒液的醇厚压下了些许疲惫,语气依旧冷淡:“我知道。”
拉里斯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点调侃:“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殿下的魅力。”
他的黑眸扫过戴蒙的银发,又落回他脸上,“没想到真龙的魅力,连阿莉森小姐都忍不住帮您—一她早就发现威尔不对劲,偷偷告诉了盖蕊公主,公主又把这事告诉了您,对吧?那位海塔尔家的小姐,可是把您看得比她父亲还重要呢。”
戴蒙抬眼,淡紫色的眸子里带着点无奈,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有话直说,别再绕圈子。”
拉里斯见被看穿,只好收起调侃,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象是在斟酌措辞:“威尔不止是奥托的人。”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黑眸里闪过一丝郑重,“他还往国王的书房递信,每周一次,由国王的贴身侍从亲自接收,信的内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