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酒河的流水带着书墨的淡香,顺着石拱桥的桥洞缓缓流淌。
“这对斯芬克斯是学城创建时就立在这里的,”海塔尔走在最前,淡绿色长裙扫过桥边的青笞,“海塔尔家的先祖说,它们像征着智慧与力量的共生”—一就象学城的学士们,既要懂星象算术,也要会治伤铸器。”她指向桥面相连的建筑,石制穹顶下挂着无数盏玻璃灯,此刻虽未点亮,却能想象夜晚灯火通明时,象一串坠在蜜酒河上的星子。
蒙德跟在旁边,银甲上的白塔纹章泛着光,他好奇地盯着桥上往来的学士:“姐姐,那些灰袍人就是助理学士吗?他们脖子上的链条好特别,有的是铁的,有的是铜的。”显然他这个海塔尔家的继承人却是第一次正式的走进学城。
“链条的金属代表他们掌握的学科,”蓓珊妮笑着解释,“银色的是医学,铁是军事学,铜是历史学,黄金则是天文学—一像维耿博士,脖子上挂的就是黄金链环,他可是学城最懂星象的人。”
说话间,一个穿灰袍的助理学士已迎了上来,胸前挂着银与铜的链条,手里捧着卷羊皮纸:“蓓珊妮小姐,蒙德少爷,还有两位殿下。博士们正在星象厅”讨论今年的星轨变化,特意让我来迎各位。”
穿过几座石拱桥,学城的内核局域渐渐清淅一蜜酒河边的建筑大多建在桥上,厅舍之间用短桥连接,窗台上摆着晒干的草药与天文仪器,偶尔有学士抱着书匆匆走过,书页翻动的声响与河水的流淌声交织,象一首安静的学术歌谣。星象厅是座圆形建筑,穹顶嵌着玻璃,阳光通过玻璃洒在中央的星图台上,几位学士正围着台边争论,声音不大,却透着专注。
戴蒙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人群中央的男人身上—一银金色长发垂在灰袍后,长脸线条锐利,圆肩让他看起来有些佝偻,嘴角拧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这特色的长相,加之记忆中历史的记载,这位应该就是他的“叔叔”格利安了。
他手里捏着根铜制星杆,正指着星图上的某一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去年的红彗星”轨迹偏了三度,按旧卷的记载,这不该是气候正常时的星象——”
旁边站着个身材魁悟的秃头男人,看拉里斯·斯壮欲言又止的表情,这位应该正是他的父亲是莱昂诺·斯壮爵士了。他穿着件朴素的黑袍,但是他那样貌却可以让许多人因此以为他是一介武夫,徒有蛮力,而忽略了他的聪明和学识。
莱昂诺听到维耿的话只是微微颔首:“博士的观测一向精准,或许该让渡鸦传信给君临的学士,比对历年的记录。”
维耿抬起头,紫眸扫过戴蒙,先是落在他银金长发与紫眸上,随即又看向他异于常人的身高,眉头微蹙,陷入短暂的沉思一这张脸既象记忆里温和的伊蒙,又有贝尔隆的锐利,可那远超同龄人的体格,倒更贴近伊蒙年轻时的模样。
“维耿叔叔,莱昂诺伯爵。”戴蒙走上前,目光掠过星图台上的羊皮卷,“此次来学城,一是奉祖父之命接您回君临,参加年末的比武大会;二是带莱昂诺爵士跟咱们一起,前往君临受职海政大臣之位。最后还有我私人受达斯丁伯爵所托,带他的三子贝伦来学城求学。”
贝伦连忙上前,捧着从临冬城带来的推荐信,手指紧张地攥着信纸:“学生贝伦·达斯丁,自愿在学城修习历史与星象,恳请博士收留。”
维耿的目光落在贝伦身上,嘴角那抹嘲讽又深了些,刚要开口——“什么时候北境的——”
“博士,”莱昂诺突然上前一步,放弃和刚刚久别重逢的次子拉里斯·斯壮进一步攀谈的话语。黑袍扫过星图台的边缘,“北境的孩子肯来学城,是好事。学城向来不问出身,只看求学之心。”他递了个眼神给戴蒙和拉里斯,显然是怕这位素来刻薄的博士说出伤人的话。
维耿瞥了莱昂诺一眼,虽有不满,却还是对着人群外喊了声:“伯纳德。”
一个矮小的身影快步走来,身高不过五英尺,灰袍穿在身上像罩了件大外套,胸前挂着四串不同金属的链条铜(历史学)、黑铁(渡鸦学)、银(医学)、金(经济学),看来是他的助手或者学生之类的。
“博士。”伯纳德的声音清亮,目光快速扫过贝伦,“是要办理入学手续?我带这位少爷去登记,顺便缴学费。”
贝伦连忙跟上伯纳德,路过戴蒙时还小声说了句“谢谢殿下”,眼底满是感激。
维耿看着两人的背影,才转向戴蒙,语气恢复了学术讨论时的平淡:“君临最近的星象如何?
上次渡鸦传来消息,说杰赫里斯陛下还在因为某些的书信和虚无的梦境关注永夜”的旧闻,不过我们学城这边整理了些先民时期的卷轴,或许对陛下有用。罢了,或许说了你也不懂——”
“祖父确实对旧闻感兴趣,不过相比于陛下这个称谓,我觉得祖父应该会更喜欢叔叔您父亲的称谓,”戴蒙点头,想起千面屿上叶子的话,却没多说,“学城的卷轴若有价值,我会让人妥善带回君临。”
维耿的眼角微微吃惊,这股熟悉的说话风格还真有点象伊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