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温船队的蓝白船帆渡过低语湾在蜜酒河口展开时,连落日之海的风都仿佛染上了旧镇特有的气息—咸涩的海风混着蜜酒河的清甜,裹着学城书墨的淡香与繁星圣堂的熏香,从河道两岸漫过来袭向空中,吹得戴蒙那头银金色的长发贴在颈间。
最前的“青亭号”船头雕着的橡木酒桶还滴着晨露,蓝白条纹的船帆上,深紫色葡萄纹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与河口处停泊的各式船只形成鲜明对比:
盛夏群岛的彩色独木舟像撒在海面的碎宝石,船帆上绣着热带花卉;
自由贸易城邦的商船船体宽大,甲板上堆着魁尔斯的丝绸与里斯商船的香料;
还有几艘铁壳船,船舷上刻着海塔尔家族的烟灰底色白塔纹章,正安静地守在航道两侧,象是在迎接贵客。
“那就是旧镇的码头!”德温站在船舷边,橙发上沾着河口的细盐,他指着前方—一石砌的码头从蜜酒河东岸延伸至海中,青石铺就的台阶上,
搬运工们扛着货箱往来穿梭,吆喝声与船帆的拍打声交织;
沿岸的运河里,小木船载着乘客缓缓划过,船头挂着的烛灯还没点亮,却已透着几分“小桥流水”的雅致;
远处的街道两旁,石屋的屋顶爬满常春藤,偶尔有书商推着装满羊皮卷的小车经过,引得几个穿学城灰袍的学士驻足。
戴蒙扶着贪食者的龙鞍往下望,旧镇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淅:
蜜酒河西岸的市政厅石墙泛着冷光,沿河的窗户里透出暖黄的灯火;
更远处,参天塔如一根银色的柱子直插云宵,塔顶的灯塔虽未到点亮时分,
却已能看见那圈即将燃起的火光轮廓,800馀尺的高度让它在周围的建筑中格外夺目,像南境永不熄灭的星辰。
“戴蒙王子殿下!盖蕊公主殿下!”一阵沉稳的声音顺着风飘来。码头尽头,一群穿烟灰色铠甲的卫兵分列两侧,甲胄上绣着燃烧烽火的白塔纹章,中间站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一正是旧镇伯爵霍巴特·海塔尔。
他穿着件烟灰底色的锦袍,袍角绣着与自家卫兵铠甲同款的纹章,腰间悬着柄嵌着蓝宝石的剑鞘,鞘上隐约能看见“警觉”字样的刻痕—一那是海塔尔家族祖传的瓦雷利亚钢长剑。
他快步上前来到巨龙跟前,没有过分热情的拥抱,只是微微躬身,动作间透着贵族的优雅与威严:“久候殿下与公主。法务大臣昨日已遣渡鸦传来消息,说真龙将至,旧镇上下都盼着这一天。”
戴蒙翻身下马,黑火剑的剑鞘轻撞在青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过霍巴特身后的两人:
左侧的少女穿着淡紫色长裙,裙摆绣着细小的白塔纹,发间别着朵蜜酒河的睡莲,眉眼间与远在君临阿莉森·海塔尔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久经贸易深略的干练;
右侧的少年穿着银甲,胸甲上的白塔纹章还泛着新铸的光泽,手里攥着把短剑,眼神好奇地盯着贪食者,嘴角藏不住笑意。
“这是小女蓓珊妮,”霍巴特侧身介绍,蓓珊妮立刻屈膝行礼,声音温和却有力:“见过戴蒙殿下,盖蕊公主。常听我叔父奥托大人的渡鸦来信提及您在河间地与西境的事迹,今日得见,果然如传闻中般充满魅力。”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略懂些旧镇的贸易路线,若殿下想了解商船往来,我很乐意讲解。“
“还有犬子蒙德。”霍巴特拍了拍少年的肩,蒙德立刻挺直腰板,却忍不住往贪食者的方向瞟:“殿下!您的黑龙真的能喷黑火吗?我听学城的学士说,龙焰的颜色跟龙鳞有关,是真的吗?不过我怎么记得学城记载您巨龙的龙焰是惨绿色呢?”少年的直白惹得周围卫兵轻笑,霍巴特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责备—
谁能对真龙不好奇呢?
盖蕊被蒙德的模样逗笑,从梦火背上取下一小袋鲜莓递过去:“这是青亭岛的鲜莓,你可以喂给梦火试试,它很温顺。”蒙德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走到梦火面前,看着淡蓝巨龙低头啄食,兴奋得脸颊通红。
梅莎丽亚则凑到蓓珊妮身边,白金卷发上沾了点河口的水汽:“蓓珊妮小姐,学城真的有很多书吗?我听说有记载先民历史的羊皮卷,还有关于龙的故事?”蓓珊妮笑着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学城的简易地图:“明日我可以带您去看,学城的藏书塔比参天塔的灯塔还让人着迷。“
众人跟着霍巴特往参天塔方向走,脚下的青石街道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的运河里,小木船缓缓划过,船夫唱着河湾地的民谣,与远处学城的钟声交织。
街道旁的店铺亮着灯:香料铺飘出肉桂与豆蔻的香气,书商的摊位上摆着刚抄录的诗集,铁匠铺里传来打造铁器的叮当声——旧镇的热闹不似君临的喧嚣,
反倒象一坛温好的蜜酒,醇厚而绵长。
参天塔下的庭院早已备好宴席。庭院铺着青石板,中央的喷泉雕着其先祖初代“高塔之王”的石象,水流从石象指尖滴落,溅在铺着睡莲的水池里。
长桌上摆满了旧镇的特色菜肴:蜜酒河的鲜鱼烤得外焦里嫩,浇着学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