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的面具。绿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了然的、带着浓重嘲讽的冷笑取代:“呵……看来坦格利安的亲情,比西境的金山更能收买人心。”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住,侧过半张脸,阴影笼罩着他的表情,只留下冰冷的话语在夜风中飘荡:“你会后悔的,小子。血脉或许温暖,却也最是凉薄。记住我的话。”
脚步声沉重地消失在回廊尽头时,东方的天际已泛起一丝鱼肚白。戴蒙望着那初升的、染着淡淡玫瑰色的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
他想起自己前世掀起的那场席卷七国的叛乱,想起无数贵族为了“正统”二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那时他以为权力才是一切,是冰冷的铁王座,是染血的王冠。
可如今,握着黑火剑的掌心,感受到的却是比钢铁更沉重、也更温暖的东西——那些在看台上为他欢呼、真心实意的笑脸;那些递来酒杯、带着温度的指尖;那些无需言说、却无处不在的牵挂。
“贪食者。”他对着龙穴的方向低语,声音轻得象叹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我不会走老路了,绝不!”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而低沉的龙吟,穿透薄雾,象一声厚重的回应,又象是对过往的一声叹息。
宴会厅的喧嚣终于彻底平息,新的一天正随着朝阳,缓缓铺展在坦格利安的土地上。
当戴蒙转身离开时,有片玫瑰花瓣被风吹落水中,随晨光飘远——
而在喷泉冰凉的石沿上,那顶曾属于“爱与美之王后”的红玫瑰冠静静地躺在那里,被遗忘在晨光中。
晶莹的露水顺着饱满的花瓣缓缓滴落,一滴,又一滴,无声地渗入石缝,如同无声的泪痕。
晨露浸润着它,让那红色愈发显得鲜亮、刺眼,如同一个尚未凝固、也尚未写完的结局,在静谧的黎明中散发着幽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