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青衫一拂,冷声道,“魏兄,今日这局摆得妙极,你早不说薛向,偏要等曹大人一出令牌,再把话翻出来。你这是把我们两家当傻子耍,我剑南学宫绝不会就此作罢。”
魏模版是半倚着椅背,此刻慢慢坐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两位稍安勿躁,你们口口声声要上告,要上达天听。
曹大人是观文院右正言,兼领文渊阁事,手里还拿着文渊令。你们真要告,不也是把诉状递到他的手中。
难道要曹大人到时,说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顾怀素被他这几句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胸口却起伏得厉害,“就算如此,中枢也该一视同仁,不该为一人破坏规矩。”
“谁说破坏规矩了。”
魏范把茶盏放回几案,指尖轻轻转着盖碗,“曹大人方才说得很明白,只是暂缓一轮。待薛向参悟完礼运大同篇,文道碑照旧流转,你们该得的七年,一年也不会少。
别忘了,这只金鸡是我们养的,不可能我们都不留着下几年蛋,就转给你们。
你们若是讲情面,薛向参悟得就会快些。
若是不讲情面,薛向参悟个十几二十年也是稀松平常事”
“你!”
沉抱石和顾怀素被噎得一呛。
顾怀素指着一位长老道,“你,速速去查,薛向到底又做了什么。”
魏范摆手,“犯不着麻烦,我直接说了吧。薛向在大周,被封了一等风流侯。”
这句话象一瓢冷水泼进滚烫油锅。
顾怀素猛地抬头,“什么侯?”
“风流侯。”
魏范一字一顿,“一等。”
沉抱石瞠目结舌,“大周朝廷是疯了吧,天顺帝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魏范含笑,开始讲述,薛向在大周的战绩。
他很有说书人的潜质,从破灭道发布任务,到五大杀手阵营围攻太子府。
再到有熊金刚登场,尔后,巫神教大长老上演计中计,最后薛向出场,三篇碎洪炉,震惊天下。众长老只听得如痴如醉,待听到那些绝妙文章,也忍不住击节叫好。
魏范故事讲完,众人仍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顾怀素心火尽灭,“在自己国家时,就是个宝,也当个草。
到了国外,就是棵草,被人家盯上了,也总觉得要夺自家的宝,自然要拼命往回拉。”
沉抱石叹声道,“何况,薛向还是真正的宝。
没有人知道他的极限,三篇碎洪炉后,他就是一人抵一军的代表人物,前提是,馀晖玉胧齐备。我恨,这样的人物,为何不在我麾下,苍天何其不公。”
魏范得意大笑。
不管怎样,这样的英才,可是自己的弟子。
没有什么比来自同行的赞美,更让人暴爽得了。
很快,大殿就空得只剩下魏范一人了。
帷幔轻轻一动。
方才还空落落的角落里,忽然转出一个人影来,青衫束带,眉眼带笑,正是薛向。
薛向含笑道,“老师,您老人家让我缩着别露头,原来是为了个这。”
原来,他十多天前就回来了,一直在云梦陪家人,收到魏范来信,才来的沧澜学宫。
魏范叮嘱他回国的消息,千万别外泄。
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今日却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