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拖这般久,还是单打独斗,风险拉高,我们的价要往上提。”
青阳灵族也有人不满。
“要一国太子的首级,总不是容易事儿,你还不停改换要求,早知道不接你们人族的买卖,罗嗦。”
发话的正是妖盟大妖。
他们才不管场中百姓如何,太子府如何?这是主家要操心的。
现在条件变了,他们的心思便也多了。
白袍斗篷客双手虚压,“增加报酬容易,事成之后,一切好说。若事不成,大家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两说。
所以,我劝诸君一道努力,克服困难,击败戾太子馀孽,取下戾太子首级。”
五方阵营应者寥寥,但都品出了白袍斗篷客话里的威胁。
毕竟,他们传入此间的传送阵,全在白袍斗篷客的把控之中。
而白袍斗篷客传入此间的,只是一道虚影。
由是,五方杀手阵营也都熄了坐地起价的心思。
太子府护阵之内,太子上前一步,立于光影之中,先对一众闯入的援军一揖,又回身,向府中文武与亲军拱手一礼,“诸位于此乱局,与孤并立太子府中,孤心中铭刻。”
人群寂然,风从护阵边缘掠过,吹得甲叶轻响。
一名披残甲的中年剑修出列,拱手道,“微臣郭廷,当年蒙殿下救护,得免冤狱,今日特来效死。”
一名鬓发斑白的老将按住刀柄,“赵弼,从军三十年,食殿下俸十年,如今只站回自己该站的地方。”
一名衣襟染血的白衣儒生拢袖行礼,“学生许陵,读殿下旧文,知殿下心系社稷,不在一府,此来一立,只求对得起平生所学。”
众人攒动,甲片轻击,袍袖相摩,一股肃杀而安定的气息在阵内缓缓立起,将先前的惶然压下去不少。
太子略略颔首,“诸位之忠义,孤愧不敢当。”
他抬眼仰望高空的白袍斗篷客,“你是为孤首级而来,且放我府中其他人离开。
孤一人自裁于阵前,赠此头颅与你。”
全场大惊。
反对之声几乎同刻响起。
“殿下不可。”
“殿下自裁,老夫绝不独活。”
“殿下若死,任由他们泼污,必留骂名于万世。”
有人干脆单膝跪地,铁甲撞在青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宁淑抬头看向太子,清目含泪,“诸君根本走不了,内有逆贼,外有叛军,只有死中求活,何况,我还有援军驰来,父亲坚持片刻,必有奇变。”
她所谓的援军正是薛向,但她心中已不抱多少希望了。
她倒不是觉得薛向会骗自己,但人生之事总是不如意占十之八九,许是薛向花了钱也请不动人。
太子缓缓点头,再次看向白袍斗篷客,叹息一声,“赌斗之约,孤应了,但须有规矩。
自此刻起,只争胜负,不许滥杀。
阵中一方失却战力者,任其退回,不得补刀清算,不得借赌斗之名,屠我太子府无辜属员。
若依此约而战,终是我方不敌,孤的性命,任你自取。”
“死到临头,还要收买人心,宁伯谦,你真是一条毒蛇。”
白袍斗篷客冷笑道,“也罢,便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说罢,同时冲五方杀手阵营拱手道,“诸君,谁打头阵,凡出场,皆记功勋,有厚赏,胜场越多,奖励越是丰厚。”
他话音方落,妖盟阵中,先前最躁动的那头大妖几乎是抢着踏出阵来。
厚重斗篷一抖,露出狰狞面目,他立在半空,低头俯视太子府方向,一言不发,妖气却如寒潮般倾泻,沿护阵外壁铺开。
太子府上空的光幕立刻泛起一圈细霜,冷意顺风压落,几名修为稍浅的修士下意识收敛呼吸。
“是寒魇狻猊!”
有人压低声音。
“极北寒渊的那头。”
另一人接道,“听说在雪狱里啖过十万怨魂,本命极寒,冻骨伤神。”
“看气势,至少元婴前期,此獠出现在战场,就是一整场寒灾。”
议论声如潮。
一名高大武将迈出数组,铁甲如山,脊背笔直,冲太子单膝一跪,“末将武威军丁奋,请战。”
近旁有人低声道,“是他,镇西北十年。”
“破妖窟,打过三路叛军的那位。”
“元婴初成,这人是一脚一血爬上来的。”
太子点头,不再多言。
丁奋起身,右手探入虚空,一柄长枪应手而出。那枪通体金红,锋刃狭长,枪缨披散如焰,一枪亮出,天地光色仿佛被牵了一下。
太子府中有人倒吸冷气,“神火凤凰枪”
“当年的镇国兵。”
“紫级法器,传承不知多少代了,被殿下赐予了他。”
话音未落,丁奋腕一翻,枪锋轻颤,一声若凤非凤的清啼从枪身深处震出,火光顺势爆开,一道凰影自枪上腾起,羽焰鲜明,绕丁奋盘旋一周,尾焰拖出长痕,攻向狻猊。
寒魇狻猊抬手一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