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
那人身形魁伟,肩宽似山,眉如刀刻,眼中寒光沉稳。鬓边虽掺几缕白丝,却不显衰老,反添几分锋锐。
行走之间,每一步都象在大地上留下隐形的印痕。
“还真是他,年馀不见,伤势尽复,更胜往昔。”
薛向暗暗嘀咕着。
他在文渊乱海,化作有熊金刚,卷入人族和妖族大战,便和端王战过一场,便将其重伤。
眼前的端王威势更重,一步踏入,院子里的气场顿时收紧。
此外,端王身后五人紧随,个个气势不凡。
“大侄女轻易不肯来二叔家里,怎么一来,就闹得这般大动静儿。”
端王目光略一扫过地上的血污,又停在宁羿那张被扇肿的脸上,似笑非笑道。
他话音方落,他身后的五位心腹已不动声色地展开队形,将薛向与苏宁隐隐围在中央。
“拜见端王殿下。”
一众世家子弟向端王躬身行礼。
苏宁拱手、弯腰,“侄女拜见二叔。”
端王点了点头,目光锁定在薛向身上。
薛向站在众人身后,衣衫微扬,目光沉静。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他清楚,就凭他方才闹出的动静,行不行礼都一样,端王对自己的态度不会有什么变化。
“好气度,在我面前还能这般镇定自若的,不多见。”
端王盯着薛向道,“是你动的手吧,敢在王府行凶的,你是第一人,报个字号吧。本王想知道,什么人明知死罪,还要找死。”
苏宁拱手道,“二叔容禀,此事有误会。
有贼人偷窥我,被我友人撞见,一路追至此间。
贼人反抗,被我这友人击毙。
再者,我这友人也不知此处是王府别业,自古,不知者不罪。”
端王微微一笑,眼底光影幽深,“我这侄女端的是一张巧嘴。你说不罪,那便不罪。”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指尖直指宁羿,“这宁羿这脸上的伤,总不是他自己打的吧?”
“我打的。”
薛向朗声插话,当真吓了所有人一跳。
没有人知道眼前这家伙是谁,他到底哪里来的这惊天勇气。
误闯端王别业,于王府别业中行凶,殴伤端王世子。
这三桩,哪一桩拿出来论,都是死罪。
宁羿也懵了,他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横的。
端王双目死死锁定薛向,总觉得此人气质迥异,自己在何处见过,偏生丁点也想不起来。
薛向朗声道,“端王世子嘴上无德,辱及本人,某给他个小小教训。”
端王脸上的冷笑一点点收敛,“端王世子辱你,你便动手?看来我大周皇室的威严,在你眼中不值一提?
本王若是骂你,你也要和本王动手么?”
风拂过庭中的梅树,花瓣簌簌坠落,撞在地面石阶上,发出沙沙声响。
端王缓缓走近薛向,每一步踏出,仿佛踏在众人的神经上。
“大周王法,须管不到本人,端王若轻挑,某自无受辱之理,堂堂修士,何惧一战。”
薛向双目炯炯,不退反进,竟阔步朝端王迎去。
端王身后的五名心腹,周身已开始因灵力漾动,制造出一道道剧烈的空气震荡。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隔在了端王和薛向中间,正是苏宁。
苏宁朗声道,“二叔,侄女久未见您,难道甫一见面,便要问些打打杀杀的事么?
侄女被人偷窥,证据确凿,影音珠就在此。事关侄女清誉,二叔难道不该替侄女做主?若此事被皇爷爷知道,怕是要不高兴的。”
端王顿住脚步,眉头一皱。
他心里明白,这是苏宁在与自己谈条件。
无非是说,不让自己追究此獠“闯入王府、殴打世子”之责。
而她那边,也会压下宁羿派人窥伺她的证据,不让这丑闻传进宫里去。
两方的分寸,正好卡在互不撕破脸的界在线。
端王抬手虚挥,笑容重新浮上脸,“也罢,你皇爷爷才受了惊,不高兴的事儿,就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了。”
他情绪收放自如,先前还是择人欲噬的猛虎,现在又化作一缕春风抹过松林,“贤侄女难得来看二叔,杂七杂八的事就不要提了。
宁羿,去,把王府的厨班调过来,好生款待你二姐姐。”
宁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头动了动,硬挤出两个字,“遵命。”
他转身时,指节几乎掐出血,却不敢发作。
苏宁微微欠,“二叔美意,侄女心领了,家中还有要事,侄女不在此处叼扰了。”
端王眉梢一挑,撒开一把折扇,“贤侄女轻易不来二叔家一趟,好不容易来了。若我不留你吃顿饭,你皇爷爷知道了,怕要叱责我这当叔叔的亲情淡漠。”
苏宁不卑不亢,“父亲近来身子不爽,我得回去照料。
改日,侄女在太子府设宴,给二叔赔礼。”
端王的笑容一点点褪下,缓缓收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