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没有缘分。
但如今,他已转为薛向的家臣,堪称第一心腹。
而程北,严格意义上说,只是薛向的俘虏,虽然薛向礼敬他,他也拎得清轻重,不敢在薛向面前托大。
毕竟,即便他久在云梦,也知道薛向近来的名头是何等响亮。
薛氏四句一出,云梦的读书人也是终日激赏。
薛向,俨然是年轻士子中的超级偶象。
奴以主贵,因此,程北也不敢小觑寻四洲,耐着性子悉心传授。
薛向赶到烤炉前时,薛晚正在给薛适烤鱼,鱼皮焦脆,薛适忍不住伸手去掰,被烫得直咧嘴,小奶萌在一旁给她吹气降温。
瞧见薛向过来,小奶萌生恐被捉走,嗖地一下,钻进薛适怀里。
阳光斜斜落在她们身上,温暖又明亮。
风,轻轻卷起江面的浪花。
炭火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与笑声一起,融进了初冬的水色。
此刻,没有风波,没有算计。
一船人,一江风,一炉火,恍若尘世最短暂的安宁。
一场冶游,众人乘兴而去,兴尽而返。
薛母被范友义与薛晚搀着先回屋,薛适抱着那只软乎乎的小奶萌,仍在絮絮叨叨讲着“鱼皮烤焦才香”。
小奶萌仿佛能听懂一般,大点其头。
一家人走进院门时,院右侧的巷口,却亮着灯火。
几辆马车停在那儿,几个伙计正卸着木箱与包裹,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程北眉头一挑,压低声音道:“公子,这时辰还搬家,不象寻常人。要不要我去探一探?”
薛向瞥见马车上的纹饰,淡淡一笑,摆手:“不必了。”
他语气平缓,却透着几分宽容,“你跟着我日夜奔波许久,该歇歇。还有寻兄,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这两天,给你们放假。”
程北和寻四洲大喜,各自行礼后,告辞离开。
戌时三刻,累了一天的薛家众人早早歇下,整个宅子安静下来,只剩风声掠过竹林,带起几声虫鸣。
薛向心里正痒痒着,隔壁搬家户传来水流激荡的声音。
薛向轻轻翻上院墙,眺望那边的新邻。
却见隔壁院内正架起一口木桶,热水蒸腾,月光下氤氲出一层薄雾。
一名女子纤腰窈窕,正弯身试水,指尖拨起一串水花,撩了撩乌黑秀发。
她背对着薛向,浑圆饱满的丰隆,简直要逼出薛向的鼻血。
“这要人命的妖精,太能撩了。”
薛向再也坚持不住,飞身而下。
那女子“哎呀”一声,“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再乱来,人家要叫了”
随即,猫儿呼春一般的啼声传出。
半柱香后,云收雨歇,烛火半熄。
窗外的风似也疲倦了,只轻轻拂过竹影,带起几声远处的水鸟鸣。
屋中一片静,唯有淡淡的檀香缭绕。
赵欢欢斜倚在锦被上,长发散落,眉眼间透着几分慵懒与狡黠。
她侧头望着薛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似嗔又似怨。
她轻轻摇了摇后丘,湿润的峡谷内,衰木复坚。
“还敢作妖,看打。”
薛向便待重整雄风,赵欢欢赶忙勾着他脖子,小意认输。
“没良心的,人家不去找你,你都不去找人家,非要人家送上门,才肯享用么?”
赵欢欢柔媚得宛若一泓春水。
她身为堂堂欢喜宗宗主,身家,样貌,修为,样样皆是上乘。
在迦南郡,乃至整个沧澜州,都备受吹捧。
如果她赵宗主真要男人,顶多是勾勾手的事儿。
给人送上门来,还百般讨好,换作一年前,有谁说赵宗主会这般做,赵宗主一准能笑昏死过去。
可面对薛向,堂堂赵宗主是越来越有危机感了。
如果说薛向只会些“春江花月夜”的篇章,勾引半城的女儿心,也就罢了。
偏偏这位是道德文章样样精通,薛氏四句出世后,赵宗主在人格上就自我矮化成泥了。
生恐这俊俏郎君被谁哄走了,这不,一打听到薛向的行踪,便假意来绥阳渡公干,趁势就搬到了薛向隔壁,行勾引之事。
两人柔情缱绻许多时,赵宗主又转上正题,“你可不能大意,据我收到的情报,白骨秘地的狂氏兄弟都记着这次的深仇大恨,他们扬言,你是整个白骨秘地的敌人。
谁与你为友,便是与整个白骨秘地为敌。
这些蛮夷也还罢了,关键是那个先朝帝子王霸先,他家在神京能量极大。
这次,他没观想成功,整个王家都极为震怒。
没办法,你太出类拔萃,注定要得罪无数人。
我知道你不怕他们,但你不能不当心。”
赵欢欢的欢喜宗,收留的都是漂亮女孩,多是嫁给高门大户为妾,出嫁之后,多和欢喜宗保持着秘密联系。
是以,赵欢欢的情报网极为通达。
“我知道了,会当心的。”
薛向一边说着,一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