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其他类型>琢磨成仙> 第17章 猎阳参初啼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7章 猎阳参初啼(2 / 4)

只是几个不起眼的普通胎记。死寂般的低温,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翠婶,昨晚那场如同梦魇般的生产,以及那几乎吞噬一切的恐怖。

采药婆婆坐在炕边一个磨得发亮的小木凳上,身形佝偻。她右臂的衣袖依旧高高挽起,露出干瘦的手臂。幽蓝色的毒线虽然暂时被石叔的猎户法子和她自己的药草压制,不再向上蔓延吞噬生命,但依旧如同一条活物般盘踞在那里,颜色深邃得诡异,散发着阴冷刺骨的死寂之气。她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稳而准地捏着一根细长的、顶端带着弯钩的骨针(针尾穿着用特殊药草染成暗红色的、坚韧的兽筋线),小心翼翼地挑开自己右臂伤口边缘那些已经彻底坏死、颜色灰败中透着诡异的幽蓝、毫无生气的皮肉。她的动作稳定得不像是在处理自己的血肉,每一次下针、挑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如同被毒牙啃噬般的剧痛和更深的、令人心悸的麻痹感,仿佛整条手臂都不再属于自己。她布满皱纹的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冰冷的汗珠,顺着深刻的纹路滑落,有时会滴进她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里,让她不得不猛地眨一下眼,但自始至终,她那干瘪的嘴唇都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泄露出半分痛苦的呻吟。

“婆婆,您的手…” 翠婶看着婆婆伤口处那翻开的、颜色灰败如同腐泥、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丝幽蓝气息在皮肉下蠕动的可怕景象,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滴在粗糙的土布被褥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死不了。” 婆婆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韧。她将挑下的、散发着淡淡腥臭味的坏死组织,精准地丢进旁边一个表面粗糙、边缘有个小缺口的陶土小碟里。晒干后碾碎的驱虫艾草灰烬,灰烬接触那些坏死的血肉时,立刻发出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声,腾起一丝带着辛辣药味和焦糊气的青烟。口里的腐肉不除,新肉就长不出来,毒根就断不干净。”一边近乎冷酷地处理着自己可怕的伤口,一边抬起眼皮,那双看透世情炎凉的眼睛看向沉睡的婴儿,目光复杂难明,“这孩子…是福是祸,是机缘还是灾星,老婆子我也看不透。但他现在,只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你的崽。”

翠婶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内心最柔软也最矛盾的地方。她低下头,再次看向婴儿时,目光中的恐惧和迷茫似乎被一种更原始、更强大的情感——母亲的本能——冲淡了些许。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带着试探性地,抚摸着婴儿那冰凉如玉、触感奇异的小脸。指尖传来的冰冷让她心尖一缩,但婴儿那平稳的呼吸和恬静的睡颜,又奇异地给予了她一丝安慰。

婴儿襁褓的边缘,别着一枚小小的、用褪色红绳系着的狼牙(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尖端泛着使用多年的温润光泽)。这是石叔今早默默送来,亲手为婴儿别上的,说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能辟邪挡灾。此刻,那枚狼牙紧贴着婴儿冰凉的脸颊,在从窗户纸透进来的微弱晨光下,竟似乎真的在闪烁着一种温润而坚定的微光,与那星斑的死寂冰冷隐隐对抗着。

---

历经沧桑、表面布满各种模糊刻痕与岁月侵蚀痕迹的古祭坛,在晨光中更显肃穆与残破。那柄残破的石斧,被石叔以最郑重的姿态,供奉在祭坛中央那块厚实的、同样满是斧凿痕迹的榆木砧板上。砧板表面,昨夜石斧自行移动划出的那道深达七寸、边缘毛糙、笔直指向西方鬼哭涧方向的摩擦痕迹,在清冷的晨光下,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清晰得刺眼。

昨夜守灵的猎人们已轮流回去休息,补充体力,处理自家的损失与悲伤,祭坛周围暂时空无一人。惨白阴冷的月光早已褪去,只有清冷的、缺乏温度的晨光,公平地洒在残破的斧身之上,照亮那些仿佛蕴藏着无尽秘密的裂纹。

突然!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斧柄末端,那最后几圈被熏得焦黑、几乎与斧柄融为一体的兽筋缠绕处,之前曾短暂闪烁过的微弱金芒,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这一次,那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如同残灯余烬,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稳定和清晰!它不再是一闪而逝,而是持续地、顽强地亮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斧身内部被彻底激活,正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出警示!

金芒亮起的刹那,异变陡生!

斧面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裂纹深处,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无数面微小的、扭曲的镜子。裂纹的走向、深浅、角度,在某种玄奥莫测的力量作用下,竟将洒落在其上的清冷晨光巧妙地扭曲、折射、重组!

一道极其模糊、边缘不断晃动、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虚影,在残破的石斧上方尺许的空气中,缓缓浮现、凝聚!

这恐怖的虚影只持续了不到三息时间,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又如被风吹散的烟雾,悄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石斧上的金芒也随之彻底隐没,仿佛耗尽了这短暂复苏所积攒的最后力量,斧身上的裂纹,在那光芒熄灭的瞬间,似乎又肉眼难辨地加深、延长了一分,变得更加脆弱。

祭坛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晨风卷动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