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愤怒,也非惊讶,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期待已久景象的……“确认感”?
“……就是现在……”
“……挣脱枷锁的……意志……”
“……打破既定轨迹的……光芒……”
混沌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翻涌起来!
光海中心。
就在x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碾碎、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铮——!”
一声清脆悦耳,仿佛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声清鸣,自净空石板中心响起!
那强行驱动石板的、无形的“干涉之力”,如同被精准切断的提线木偶的丝线,骤然一滞!
紧接着,那接天连地的、狂暴的光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凝固了一瞬,然后……开始如同潮水般倒卷而回!
庞大的光能不再外泄,而是温顺地、有序地回归到净空石板之中。石板表面那过载的符文迅速黯淡、平复,恢复了往日那种内敛而深邃的气息。那笼罩遗迹的、令人窒息的光海也随之迅速消退。
空间碎裂的声音停止了,扭曲的景象恢复了正常。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光芒散尽,众人看到的是——生命遗迹恢复了平静,只是中央的祭坛似乎更加古老、更加神秘。而x,单膝跪在祭坛前,浑身衣衫褴褛,布满血迹,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但他还活着。
而那块净空石板,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不再散发悲鸣,反而流淌着一股柔和而亲近的气息,一道微不可察的、更加精纯的乳白色光丝,如同认可般,悄然融入了x的体内,与他之前的那丝感悟彻底融合。
他成功了。
并非以力破巧,而是以他那份超越理性、源于情感的“守护”意志为核心,引导自身复杂的力量体系,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干涉节点”,并在一瞬间,以自身为杠杆,撬动了“d”设定的规则,为净空石板争取到了那一丝“自主”的机会,使其得以平复下来。
这并非战胜了“d”,而是在“d”设定的棋局中,凭借自己的“可能性”,走出了一步打破预期的棋。
“x!”
莉莉艾第一个冲了上去,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泪水打湿了他染血的衣襟。
小智、库库伊博士等人也围了上来,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x的敬佩。
x缓缓抬起头,暗彩色的瞳孔中,那燃烧的光焰已经平息,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与……一丝明悟。他感受着体内那虽然依旧混乱、却仿佛被打通了某个关窍而变得更加“顺畅”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份关于“包容”法则更加深刻的理解。
他看了一眼阿卡拉岛依旧美丽的天空,又看了看怀中喜极而泣的莉莉艾。
(这就是……我的路。)
他明白了。“d”或许高高在上,命运或许沉重,但只要内心有着无法撼动的守护之物,有着不屈的意志,那么,即便是棋子,也能在棋盘上,走出属于自己的、闪耀的轨迹。
平衡,不是冰冷的公式,而是动态的、充满可能性的……抉择与守护。
而这场与“d”的无形交锋,才刚刚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