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跟我作对是吧?”
“你要是真佩服玉兰,那就给她那幅画牵个好线。”
玉兰自己去卖,和张岚馨搭线去卖,那价格可不是一个价格。
“你当我是给她随便说说?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
太阳西斜,玉兰匆匆将门上的花牌取了下来,这意味着她今天不接客了。
但即使如此,玉兰也开始精心打扮起来,本就娇美的容颜变得更加动人,在烛光下莹莹如玉,朦胧而美好。
“吱呀——”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女学衣裳的女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阿姐,我回来啦!”
“回来了?今天我做了绿豆粥和蒸咸鱼,快来洗手吃饭了。”
玉兰笑着走过去,接过妹妹的书箱,那书箱沉得坠手,玉兰差点儿没有拿住。
那女娘挑了挑眉,一手提溜着书箱搁在角落,一手握住玉兰的手:
“好啦,我柔弱可人的阿姐就不要干这些力气活了,有事儿妹妹服其劳!”
玉兰温柔的笑了笑,看着女娘洗了手,这才冷不丁道:
“荣姐儿,今天官府叫我们去问话了。”
手中的帕子啪的一下坠入水中,徐玉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发现什么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问话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娘子,温和有礼,我们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玉兰不疾不徐的说着,徐玉荣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玉兰的话便让她的心坠入谷底:
“有人说,我那副画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等换了银子,你就带着银子,远远的走吧。”
“那阿姐呢?”
徐玉荣一下子红了眼睛,玉兰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
“我已经被毁了,可是玉荣你还没有呀,你现在可以读女学,以后也可以做女官,到时候也能让咱们这样受欺负的人少一些,那阿姐也就知足了。”
“我不要!阿姐,我查过了,所有悬案都是十年未破的案子,到时候就是想要追查也没有证据了,我可以和阿姐隐姓埋名,隐居山林!”
“不行,荣姐儿,我让你读女学,不是让你学做缩头乌龟的。”
“可是阿姐,你不要我了吗?”
徐玉荣几乎哭了出来,下一秒,口中被塞进了一块韧韧的鱼腹肉,苦咸苦咸的。
……
京城三十六坊,灯火如炬,黑夜如昼,行人如织,繁华如梦。
高高宫墙之中,琉璃瓦在夜色中也泛着金光,殿阁之内,一女郎头戴乌纱幞头,鬓配牡丹绢花,明明已是半老徐娘,可却依旧遮不住那浓艳逼人的五官,竟恍若一桃李佳人。
此刻,女郎一身紫袍锦衣,龙纹滚绣,好不霸气,连殿中的气氛也仿佛变得严肃起来。
“殿下,世子来了。”
支颐小憩的女郎缓缓睁开眼,凌厉的眉眼却蓦然变得柔和起来:
“快传。”
话落,殿外一郎君龙行虎步入内,一身红衣,那叫一个桀骜嚣张,可见到女郎的那一刻,也仿若是收了爪子的猫:
“秦钰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清晏公主哼笑一声,招了招手:
“还公主殿下,你这顽猴,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秦钰嘴一撇,眼一垂,那委屈劲儿马上就窜了上来:
“姨母,我都快被人欺负死啦!再不守规矩,我这世子都不用做了!”
清晏公主笑容一淡:
“说什么胡话呢?义侯这个爵位是因你母亲而来,它这辈子只会是你的。”
秦钰低着头,一边拨弄着玉佩上的穗子,一边嘀嘀咕咕:
“哎,话是这么说,可是架不住贼惦记啊!”
“知道人家惦记,你怎么也不收敛一点儿?”
“呦,姨母,瞧瞧您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么嚣张都被人欺负,要是收敛点儿岂不是要被连皮带肉,连着骨头吞干净了?”
清晏公主沉默了一下,揉了揉额角,看着少年杀气腾腾的模样:
“怎么,要我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让你砍了那闫氏?”
“可以嘛可以嘛?”
秦钰星星眼的看着清晏公主,清晏公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要是我有,我早砍了那些老顽固了!尤其是那个被贬到青州的池平竹,他都到青州了,还惦记着让圣上勿立我为太女,一旬一道折子,他不烦我都烦了!”
“嘿嘿,姨母你可以抓他宝贝女儿为质嘛,封个女官,磨着磨着他也就乖顺了。”
“他?本宫前脚刚下旨,他怕是能让女儿后脚病逝,本宫若与他那等颅内有疾的人杠上,也不过平白折损人命。”
“那还不是姨母你不够强,你要是,咳咳,他敢抗旨吗?”
秦钰哼哼着说着,清晏公主刮了他一眼:
“越说越不着调了!罢了,今日让你过来可不是听你撺掇我折腾别人的。
青州近来有一起狐妖杀人的案子,圣上正逢病中,只恐有心人借着此事掀起风浪,你亲自去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