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吗?”蒋聿恶劣地笑,“蒋妤,你除了色诱和装绿茶,你还会什么?”
蒋妤冷笑:“那我色诱你十几年你会起反应吗?”
他没说话,原本搭在她脸侧的那只手开始慢条斯理解她裙子的胸口扣子,一颗两颗……
蒋妤又气又慌,她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人向来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
“蒋聿,你现在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恶心。”
他停了手,然后低笑出声。“那你大可以滚出去。”他说,“别忘了,一直是你贴着我,黏着我,扒着我。”
“你就不怕我滚远了被人贩子拐去拍av?”
蒋妤每次都很想看看蒋聿能不能再恶毒一点,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把她气得半死。于是她眼见着他脸色冷下来,阴恻恻盯着她,没说话。
她一直觉得蒋聿这人又坏又蠢,无所畏惧,且一戳就炸。
“哦?这话你倒是提醒我了。”蒋聿倾身过去,手指挑起她下巴,面色晴转阴转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其实真早就想试试”
“操,蒋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蒋妤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扬手把茶几上那沓东西全砸到他身上,又顺势抓起旁边的抱枕狠狠抡到他脸上。
“我要报警!我他妈要报警!”
蒋聿揉着被打痛的额角,没发火,反倒是更气定神闲。他甚至点了支烟咬在嘴里,“哦对了,”他拍了拍她脸,“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蒋妤,我也不想再跟你废话,从今往后,你就当你爸妈生下来就把你扔了,你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更别想用这个来要挟我,威胁我,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懂?”
“不是说你有人权吗?自己长腿了,出去闯荡呗。”
蒋聿直起腰,边解皮带边往浴室走。
“所以你用这种办法赶我走,就不怕爸妈生气?”她不甘心地问。
“蒋妤,你好像有点拎不清。”
浴室门被关上,水声淅淅沥沥,他在里头笑了一声,“我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你是什么?”
“我他妈是被蒙在鼓里十八年的受害者。现在,你,滚出我家。”他用一种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她眼眶忽然就有点热,但幸好蒋聿这不要脸的跟她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蒋妤破防大骂:“你一直这么自以为是吗蒋聿?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受害者?可拉倒吧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爱赶我走就赶呗,反正我也不想在你这住下去。”
“蒋聿你太差劲了。”
“除了比我早出生五年,你哪一点比得上我?”
“蒋聿你才是那个又傲慢又虚伪的垃圾!”
“哎,我就喜欢你这幅又能哭又能闹,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可爱的样子。”蒋聿嗤了一声,“赶紧滚吧,下次再叫我看见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
蒋妤最终也没能在蒋聿那儿讨到个好。
她没收拾东西,怕蒋聿等会洗完澡出来自己会忍不住揍他,抓起茶几上鉴定报告和玄关挂着的小挎包跑路了。
短时间内她要么自谋生路,要么另寻靠山。蒋家夫妇常年在海外搞风投,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面。蒋妤对他们印象模糊,大多停留在远洋来电和银行账单上。
十八年来,她和蒋聿更像是被放养在温室里的两株植物,野蛮生长,互相纠缠。
港岛的夏夜潮热得像块拧不干的毛巾。
“他们或许真的很爱我。”
蒋妤跑出那栋能俯瞰维多利亚港的顶层复式时只觉得浑身黏腻。她说出这句话。电梯镜面映出一张红扑扑的脸,分不清是气的还是热的。
楼下路灯灰蒙蒙,天灰蒙蒙,世界也是灰蒙蒙。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翻蒋聿电脑时不小心翻到他网盘里的猎奇款“学习资料”,她吓得躲到衣柜里整整一下午,后来怎么被蒋聿拖出来的都忘了,只记得她在他房间哇哇大哭。
蒋聿那时还不是现在这副涎皮赖脸的款。他当时不知道她看到了,对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手足无措,抱着她把她放在他肩上让她看日落。
后来她见他和各路模特们在露天烧烤party上热吻,看他边打电话边在泳池里漂着,看他喝最烈的伏特加,骑最快的哈雷,在无人的山顶抛掉整个车厢的玫瑰,砸最贵的跑车,跳最惊心动魄的伞……
去他妈的一母同胞,假的,她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赶出来了。
她将脸埋在掌心里,手腕上一圈红痕烧得滚烫。
她清楚地知道,她被抛弃了。
无论是亲生父母,蒋家夫妻,还是这个名义上曾经的哥哥,蒋家唯一一个她还算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