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的将士们也早听说了沈砚用“传声神器”教衡阳城军民吃粮的事儿,个个觉得新奇又自豪,看向沈砚的眼神里满是敬佩。二十一岁的世子,既有少年人的冲劲,又有超出年龄的谋略,跟着这样的主将,谁能不士气高涨?
夕阳把沈砚的身影拉得修长,他站在营地中央,望着衡阳城的方向,眼里满是胸有成竹的光芒。三日后的会面,早已没了悬念。一场由二十一岁少年牵头,颠覆大衍王朝的联盟,即将正式成型。
议事厅的油灯添了新油,火苗跳得稳稳的,映着满桌的吃食——两碗冒着热气的自热米饭,一碗拌着酱香肉丁,一碗铺着咸鲜蔬菜,旁边还摆着一罐打开的牛肉罐头,金黄的肉块浸在浓稠的汤汁里,香气顺着敞开的罐口弥漫开来,盖过了往日里挥之不去的粮荒气息。
陈宽坐在案前,指尖捏着竹筷,动作不疾不徐地夹起一块牛肉,浸了浸罐头里的汤汁,慢慢送进嘴里。肉质紧实不柴,咸香入味,带着恰到好处的油脂香气,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连日来被稀粥磨得发空的肠胃。他忍不住眯了眯眼,这味道,比他早年跟着父亲赴宴时吃的御膳还要解馋。
“大哥,这沈砚的东西也太好吃了!”陈安坐在对面,吃得比陈宽急得多,竹筷扒拉米饭的速度飞快,嘴里塞得鼓鼓的,说话都含糊不清,“你看这米饭,热乎软糯,拌上牛肉,比咱之前吃的硬干粮强一百倍!”他说着,又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牛肉,倒进自己碗里,汤汁顺着碗沿淌下来,滴在案上,他也顾不上擦,只顾着往嘴里送。
陈宽抬眼,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这些日子,弟弟跟着他忍饥挨饿,守着衡阳城,没半句怨言,如今能吃上一顿热乎又鲜香的饭,也算是苦尽甘来。他拿起勺子,给陈安碗里又添了些米饭:“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砚送了二十车物资,够咱们吃几日的。”
“几日哪够?”陈安咽下嘴里的饭,抹了把嘴角的汤汁,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叹,“要是能天天吃这个,弟兄们打仗都能多冲三分!你说这沈砚也太神了,不仅有这么好吃的粮,还有那‘传声神器’,隔着百米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跟在耳边说话似的!”
提到扩音喇叭,陈宽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沉了下来。他夹起一筷子酱香肉丁,拌在米饭里,慢慢咀嚼着,语气沉稳:“他的‘神’,不止在这些玩意儿上。你想想,咱们粮食只够三天,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送粮来,还耐心教咱们怎么吃,甚至不惜露出自家的‘宝贝’,这份诚意,做不得假。”
“我看出来了!”陈安用力点头,碗底的米饭已经见了底,他又拿起自热米饭的盒子,想再添点,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好舔了舔勺子上的汤汁,“他要是想攻城,根本没必要费这劲,八万大军压境,咱们粮食断了,不出三天就得城破。可他没这么做,反而送粮,还说给咱们三天时间考虑,这分明是真心想跟咱们联手!”
陈宽放下竹筷,端起旁边的粗瓷碗,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喉咙。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眼底的思绪翻涌:“父亲在世时,常说‘良禽择木而栖’。赵瑜那昏君,杀我父亲,屠我家眷,此仇不共戴天。可咱们只有五千弟兄,粮食短缺,仅凭衡阳城,想报仇难如登天。”
他看向案边斜靠的玄铁双戟,戟身黝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沈砚有八万精锐,有源源不断的‘异世物资’,更有推翻赵瑜的决心。他的目标,与我们一致。跟着他,不仅能报仇,还能护着城里的百姓,让他们不再受战乱和饥饿之苦。”
“大哥,我早就想通了!”陈安猛地一拍桌子,语气斩钉截铁,“咱们反赵,不就是为了报仇、护民吗?沈砚能给咱们提供粮草,能给咱们助力,这样的盟友,打着灯笼都难找!三日后,咱就跟他联手,杀回京城,剁了赵瑜那狗贼!”
陈宽看着弟弟眼中的怒火与决绝,又想起城楼下百姓吃饱饭后面露笑容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他拿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味道鲜香,却带着一股坚定的意味:“好。三日后,我亲自去见沈砚,与他歃血为盟,共讨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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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掠过城头,带来隐约的巡逻脚步声。议事厅内,两碗空了的米饭盒、一罐见了底的牛肉罐头,见证着兄弟俩的决定。灯光下,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默契与决绝——沈砚的出现,不仅解了衡阳城的燃眉之急,更给了他们报仇雪恨、守护百姓的唯一希望。
三日后的盟约,已然板上钉钉。一场席卷大衍王朝的风暴,即将因这顿热饭、这番对话,彻底拉开序幕。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淡淡的薄雾笼罩着衡阳城外的平原,带着入秋的清寒。陈宽、陈安兄弟俩身着劲装,手持玄铁双戟,率领五千训练有素的士兵,踏着晨露,朝着靖安军营地缓缓行来。士兵们队列整齐,步伐沉稳,却难掩眼底的好奇与警惕——他们即将与这支八万之众的“神秘军队”结盟,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确定。
随着营地越来越近,一股浓郁的香气顺着晨风飘了过来,先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