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戟,嘴角带笑:“凌峰这戟法,总算没埋没他师傅。”严沧目光落在严望握枪的手上——指节虽紧,却没抖,枪杆稳得像扎在土里的桩,轻声道:“望儿的点钢枪练的是‘准’,就是少了点变通,正好让凌峰磨磨他。”
话音刚落,周凌峰已率先动了。他手腕轻抖,方天画戟的银月牙刃贴着地面扫过,带起一缕黄土,却没真往严望脚下劈,反而用戟尖轻轻挑向严望的枪杆——这是试探,留足了余地。严望反应极快,双手腕一沉,墨纹点钢枪猛地往斜上方一抬,“当”的一声脆响,枪尖撞上戟尖,冷钢相击的火星溅在黄土上,瞬间就灭了。
“好招!”周围的士兵齐声喝彩。严望被震得虎口发麻,却没慌,趁周凌峰收戟的间隙,猛地踏前一步,墨纹点钢枪直刺而出——枪尖带着破风的轻响,直奔周凌峰肩头,却在离衣料寸许处骤然顿住。他记着“切磋”二字,没敢真递枪。
周凌峰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手腕翻转,方天画戟的月牙刃突然往下一压,精准勾住了点钢枪的枪杆:“兄弟,点钢枪要借腕力,别硬扛。”说着,他手腕轻轻一拧,戟杆带着枪杆往旁侧带,严望顿时觉得手里的枪重了几分,连忙松了松力道,顺着戟的劲往后撤,才没让枪脱手。
两人你来我往,戟影枪光在空地上交错。周凌峰的方天画戟耍得灵动——时而用月牙刃勾挑,时而用戟尖直刺,甚至偶尔用戟杆格挡,每一招都留着三分余地;严望的墨纹点钢枪则透着股狠劲,枪尖总往周凌峰的空当扎,却在周凌峰的引导下,渐渐慢了下来,开始注意避开戟的月牙刃,不再一味硬冲。
有一回,严望的枪尖直刺周凌峰胸口,周凌峰却不慌不忙,用方天画戟的月牙刃轻轻一勾,就缠住了枪杆,低声道:“点钢枪快在‘刺’,但得看时机,别扎空了露破绽。”严望愣了愣,突然手腕一翻,枪尖顺着戟的月牙刃内侧滑过,绕到周凌峰身侧,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这一下又快又准,连周围的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嘿!严望兄弟这招够妙!”望海的士兵率先喊起来,靖安军的士兵也跟着鼓掌。周凌峰笑着收戟,往后退了两步,月牙刃上的冷光晃了晃:“好小子,悟性够高!这局算你赢——你那枪扎得够准,我再慢半拍,衣角就得破了!”
严望却红了脸,挠了挠头,把墨纹点钢枪往身侧一拄:“周大哥是让我呢,你那戟的月牙刃要是真勾,我枪早被挑飞了。”
周霆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目光扫过方天画戟和墨纹点钢枪:“都不错!凌峰的戟稳,能收能放;望儿的枪准,敢打敢冲。往后多切磋,一个补稳,一个补准,都能更上一层楼。”严沧也点了点头,对严望道:“看到了吧?点钢枪不光要扎得准,还得学会避人兵器的锋芒,这样才能护住自己,也护住身边的弟兄。”
严望重重点头,主动对周凌峰抱了抱拳:“周大哥,以后我还想跟你学用戟的巧劲,也跟你说我点钢枪扎要害的法子!”周凌峰也抱拳回应:“求之不得!往后守城巡逻,咱们还能一人用戟开道,一人用枪护后,保管万无一失!”
周围的士兵再次爆发出欢呼,有人端着还冒热气的火锅汤碗跑过来:“快歇会儿!汤还热着,再涮两筷子肉!”周凌峰把方天画戟靠回帐篷杆,严望也将墨纹点钢枪放好,两人挤在一张长凳上,捧着碗喝热汤,你说戟的月牙怎么勾才巧,我说枪尖怎么扎才准,银戟与钢枪并排靠在一旁,冷光在火锅热气里,竟也多了几分并肩作战的暖意。
海风裹着香气吹过,严沧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彻底松了——一场用方天画戟与墨纹点钢枪的切磋,比任何说辞都管用,靖安军与望海的兵,终于像能背靠背的弟兄了。
帅帐西侧的木桌旁,火锅的余温还留在粗瓷碗沿,沈砚正低头看着北港的战船检修文书,指尖划过“船缝需补桐油”的字迹,时不时在旁侧批注;张清鸢坐在对面,手里拿着块细布擦拭暗银双手剑,布巾在剑刃上轻轻拂过,连细微的纹路都擦得干净;楚昭雪则趴在桌角,整理着长枪兵的出勤名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三人离营地中央的比武空地远,只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呼……可算挤回来了!”一个穿着靖安军短打的士兵突然从人群方向跑过来,袖口沾着些黄土,额头上满是汗,还没站稳就拿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两口。沈砚抬眼看向他,放下手里的文书,声音温和:“前面这么热闹,是出了什么事?”
士兵抹了把汗,笑着回话:“世子!是周凌峰小将军和望海的严望小将军在切磋呢!一个用方天画戟,一个用墨纹点钢枪,打得可精彩了!周围弟兄们都看呆了,连严老将军和周老将军都在旁边瞧着!”
张清鸢擦剑的手顿了顿,挑了挑眉:“哦?周凌峰小将军的戟法承了周家的稳劲,严望又是严老将军亲教的枪法,倒想知道谁更胜一筹。”楚昭雪也放下笔,眼里带着些好奇——她之前在城楼附近见过严望握枪的模样,少年虽年轻,枪杆却握得极稳,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沈砚指尖轻轻敲了敲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