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我给你酒,回头准找我唠叨。”
周凌峰抱着酒坛,笑得眼睛都眯了:“谢谢郑叔!我肯定藏好了喝,绝对不让大伯知道!”说完抱着酒坛就往外跑,刚到帐门口,就撞见周凯从外面回来。周凯瞥了眼他怀里的酒坛,皱了皱眉:“你年纪小,少喝酒。”周凌峰赶紧把酒坛往身后藏,嘿嘿笑:“就喝一点点,庆祝……庆祝棉絮送得顺利!”周凯没再多说,只拍了拍他的肩:“别喝醉了误事。”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帐——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不过是借着由头开心罢了。
而主城州牧府的书房里,楚昭雪刚把从寒山郡送来的公文放在桌上,就瞥见最底下压着封画着小人的信,笑着递给沈砚:“世子,凌峰小将军的信,看着倒比上次工整了些。”沈砚放下手里的斥候回报,拆开信,刚扫到开头“世子!我跟您说个好消息”,嘴角就先弯了。等读到周凌峰写自己“安排棉絮”“支走旁人”,还特意标注“您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再看到末尾那个咧嘴笑的小人,忍不住低笑出声,连握着信纸的手指都松了些。
“这小子,倒比当事人还急。”沈砚把信放在桌上,提笔写回信,字迹沉稳却透着温和:“凌峰见字如面,你为周凯所做的安排,很是周全。林姑娘心思细,周凯性子闷,有你在中间搭话,是他们的福气。望海的事还需些时日,等这边安稳了,我便准周凯几日年假,让他好好陪林姑娘。另附墨锭一块,你的字有进步,往后写信可多用些心,莫再画小人了。”写完折好,又让楚昭雪把自己常用的那块松烟墨包好,一起送回寒山郡。
三日后,信送到了营里。周凌峰刚操练完,就看见军需处的小兵跑过来,手里举着信和墨锭:“凌峰小将军!世子的回信!还有给你的东西!”他立刻扔了长枪,跑过去接过,拆开信一看,见沈砚夸他“周全”,还准了周凯的年假,当场就蹦了起来,举着信往周凯的帐里跑:“凯哥!世子回信了!世子夸我了!还说等望海的事完了,准你假让你陪林晚姑娘!”
周凯正坐在帐里擦长枪,见他闯进来,无奈地放下枪:“知道了,你小声点,别让全营都听见。”周凌峰却不管,又从怀里掏出墨锭,得意地晃了晃:“世子还送我墨锭呢!说我字有进步!”正说着,就听见帐外传来周虎的声音:“凌峰!刚操练完就偷懒?过来跟我去巡营!”周凌峰脸色一变,赶紧把信和墨锭往周凯手里塞,小声说:“凯哥,你帮我藏好!千万别让大伯看见!”说完就溜出帐,跟着周虎巡营去了——他可不想刚得了世子的夸,就被大伯骂“不务正业”。
周凯看着手里的信和墨锭,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悄悄弯了点弧度。帐外的雪还没化,阳光落在墨锭上,泛着温润的光,他忽然觉得,有凌峰这么个爱“瞎操心”的弟弟,倒也不是件坏事。
天还没亮,寒山郡的军营就浸在霜气里,帐帘上结着薄冰,一掀就簌簌掉渣。周凯坐在帐内的矮凳上,指尖捏着那副腊梅护膝,翻来覆去摸了两遍,才小心翼翼叠好,塞进贴身的包袱里——护膝旁还放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林晚前几天给他的艾草,说骑马时揣在怀里能暖腰。
帐外传来周虎的脚步声,他赶紧把包袱扎紧,起身迎出去。“望海那边斥候来报,夜里有不明船队在港口晃悠,你带一队轻骑,天亮就出发,盯着他们的动静,别打草惊蛇。”周虎递过一张地图,指尖在“望海城西港”的位置划了道线,“军需处给你备了干粮和御寒的毡子,路上别耽搁。”
周凯接过地图,指尖按在港口的标记上,喉结动了动——他没说自己放心不下林晚,只点了点头:“大伯放心,我会盯着。”
转身回帐时,正好撞见周凌峰端着碗热粥过来,见他在收拾包袱,眼睛立刻红了:“凯哥,你要走了?去望海?”周凯“嗯”了声,把地图折好放进怀里。周凌峰把热粥塞到他手里,急得直跺脚:“那林晚姑娘怎么办?你还没跟她道别呢!”
周凯喝了口热粥,暖意没压下心里的沉,他沉默了会儿,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东方刚泛出点鱼肚白,巷口的老榆树还浸在雾里。“我去趟东巷,你帮我跟大伯说一声,晚一刻钟出发。”
他没骑马,踩着霜雪往东巷走,皮靴踩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响。快到林晚家时,就看见院门口的灯还亮着,林晚正蹲在灶房门口劈柴,手里的斧头举得有些吃力,肩膀微微发抖。
周凯脚步顿了顿,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斧头:“我来。”林晚抬头看见他,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攥着围裙的手紧了紧:“周将军……要走了?”
“嗯,去望海。”周凯弯腰劈下斧头,木柴应声裂开,他动作快,没一会儿就劈了半捆,“天冷,这些柴够你用几天。”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个铜暖炉,里面的炭火还热着,“军需处发的,你留着暖手。”
林晚接过暖炉,指尖碰着铜壁的温度,眼眶有点热。她转身进屋,拿了个布包出来,里面是两双厚袜,袜底缝了层麻布,耐磨:“路上骑马冷,你穿着。”还有个小瓷瓶,“这是我娘以前配的冻疮膏,望海风大,要是手冻了就抹点。”
周凯接过布包,指尖捏着厚袜的针脚,心里像被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