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虎咬着牙,忍着剧痛护住苏熊,指挥弟兄们往山上退。官兵紧追不舍,多亏秦风带着巡逻队及时赶到接应,才勉强挡住追兵,把受伤的苏虎、苏熊和残余弟兄带回山寨。
厮杀声渐渐远去,苏虎咬着牙,忍着胳膊上的剧痛,拼尽全力把苏熊护回了山寨。聚义厅里,弟兄们慌忙找来布条和草药,胡乱给两人包扎——山寨里哪有什么像样的伤药,更没人懂处理箭伤的门道,苏熊小腿上的弩箭伤口又深又脏,只草草拔了箭,裹上染血的布条,连最基本的消毒都没做。
苏虎坐在一旁,看着苏熊脸色越来越白,急得直跺脚:“快去叫郎中!把山上能找到的郎中都叫来!”
可山里的郎中本就稀缺,找来的老郎中翻看着苏熊的伤口,摇着头叹气:“箭上带锈,伤口染了毒,这是要发破伤风啊!我治不了,只能用草药吊着力气,听天由命了。”
话音刚落,苏熊就猛地抽搐了一下,浑身发烫,意识也开始模糊,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疼。苏凛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得吓人,指尖攥着“弧光”刀鞘,指节几乎要捏碎,却没半点办法——弟兄们懂打仗,不懂医术,眼睁睁看着苏熊气息越来越弱。
陆川急得来回踱步:“沈砚还没回来!他之前处理药材,说不定懂些疗伤的法子,再派人去催!”
苏虎捂着流血的胳膊,红着眼吼道:“催什么催!刚才派去的人还没回来!早知道就不该冲动下山,害了大熊!”
聚义厅里一片混乱,血腥味混着草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苏熊的抽搐越来越频繁,老郎中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往他伤口上敷草药,却根本止不住病情恶化。
而此刻,沈砚还在山下的晾晒棚里,指导百姓分拣刚采来的野生黄芪,对山上的惨状和苏熊的危局,一无所知。山寨的命运,似乎正随着苏熊的气息,一点点往下沉。
晾晒棚里,沈砚正手把手教百姓分辨黄芪的好坏,指尖还沾着细碎的药渣。忽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是苏虎的亲信小五,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拽住沈砚的胳膊就往外拉:“沈先生!快!快回山上!出事了!”
沈砚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心里瞬间揪紧,忙问道:“怎么了?慢慢说!”
“没时间了!”小五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二当家胳膊被长矛划了大口子,三当家中了弩箭,伤口感染,发了破伤风,现在浑身抽搐,快不行了!郎中说治不了,大当家他们都急疯了,让我赶紧找你回去!”
“什么?!”沈砚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黄芪应声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竟出了这么大的事。破伤风可不是小事,拖延片刻就可能丧命,他不敢耽搁,当即对身旁的百姓嘱咐一句:“大家先歇着,等我回来再弄!”说完,就跟着小五往山上狂奔。
山路崎岖,沈砚跑得气喘吁吁,心里满是焦灼——二当家、三当家受伤,三当家还危在旦夕,官兵随时可能攻山,山寨这下是真的陷入绝境了。他只能在心里祈祷,苏熊能撑到他回去。
聚义厅里的空气像凝固的铁,压得人喘不过气。苏熊躺在临时搭起的木板上,浑身剧烈抽搐,小腿的伤口早已流脓发黑,血腥味混着腐味扑面而来。他牙关紧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下的布条。
“别……别吊着眼了……”苏熊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浑身一颤,“给我个痛快……免得……免得拖累弟兄们……”
“你胡说什么!”苏虎红着眼冲过去,一把按住他抽搐的胳膊,声音哽咽,“挺住!沈砚马上就到了!他懂药材,肯定有办法救你!”
苏熊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血沫,眼神里满是绝望的痛苦:“没用的……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与其……与其疼死……不如……给我一刀……”他挣扎着想去够旁边苏虎掉落的长枪,却因为抽搐根本抬不起手。
苏凛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死死抠着掌心——他是大当家,不能乱,可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遭这份罪,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秦风眉头紧锁,默默别过脸,不忍再看;陆川攥着铁哨,指节发白,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盼着沈砚的身影能立刻出现。
“谁敢动!”苏虎嘶吼一声,死死护住苏熊,“沈砚没到,谁也不准给大熊痛快!我不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聚义厅的门被撞开,沈砚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喊道:“让开!我来!”
沈砚一把推开围在床边的弟兄,快步冲到苏熊跟前,手指先搭上他的脉搏——脉搏微弱却还有劲,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沉声道:“都让开!给我腾地方!”
苏虎红着眼退到一旁,攥着拳头死死盯着他:“沈先生,大熊就靠你了!”
沈砚没应声,目光死死锁定苏熊发黑流脓的伤口,一边飞快解着染血的布条,一边对身旁的亲兵喊:“快去拿一壶烧开的烈酒、干净的布条,再找一把锋利的小刀!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