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搭上“弧光”刀鞘,指腹摩挲着鞘上的纹路,语气添了几分沉凝:“第二个,不害无辜商旅、不扰附近村落——这规矩,山上早就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我这儿,不是乱杀乱抢的地界。”
至于第三个条件,他沉默了片刻,起身时,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腰间宝刀随动作轻响。“等你把事做好,等山上真的站稳脚跟,” 他走到沈砚面前,目光与他平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自然会放你们走。但现在,没得商量——要么应下,要么,你就看着山下的人,没人护着。”
最后一句话,没有威胁的狠厉,却带着沉甸甸的压力,像山风刮过崖边,让人不敢轻视。
沈砚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却缓缓点了点头——幅度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笃定。指尖的血痕被他攥得更明显,眼神里翻涌的不甘,最终都压成了眼底的沉毅。“好,我答应。” 三个字说得沙哑,却字字清晰,像在心里碾过一遍,才终是吐了出来。
跟着二当家往后山走,刚到空屋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就冲了过来——是姐姐沈薇,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唇没哭出声,只是攥住他的胳膊,指尖发颤:“阿砚,他们没为难你吧?”
旁边,妹妹沈玥躲在母亲身后,小脸煞白,见了他才敢探出头,带着哭腔小声喊:“哥……”
沈砚抬手拍了拍姐姐的手背,又朝妹妹招了招手,尽量让语气温和些:“我没事,别担心。” 他扫了眼屋里已经安顿好的村民和爹娘,压低声音,“我会在山上做事,他们答应不刁难咱们,你们好好待着,照顾好爹娘,我常来看你们。”
沈薇点点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飞快抹了一把,凑到他耳边:“你自己当心,别硬来。” 沈玥也跑过来,攥住他的衣角,小声道:“哥,我等你回家。”
沈砚喉头发紧,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没再多说——多一句,怕自己就忍不住露了眼底的涩意。二当家在不远处站着,没催,只默默转头看向别处,给了这家人片刻的安宁。
沈砚转头,见父亲沈伯言正蹲在屋角,默默整理着从家里带来的一小袋杂粮,粗糙的手掌布满老茧,动作却有些迟缓——方才被山匪看管时绷着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见他看来,只是缓缓站起身,没说别的,只沉声道:“阿砚,家里有我,你在前面……多顾着自己。” 语气平淡,却藏着压不住的担忧,眼神落在他攥紧的手上,瞥见那道血痕时,眉头狠狠蹙了一下。
母亲苏氏早已迎了上来,手里攥着块干净的粗布,不等沈砚说话,就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指尖的血迹,指尖微微发颤,眼眶红得厉害,却强忍着没掉泪:“傻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声音压得极低,怕让旁人听见,“他们让你做什么,别太较真,平安最重要——娘和你爹,还有你姐你妹,都等你好好的。” 擦完血,她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像是要给他些力气。
临走时,沈砚趁二当家转头望向远山的间隙,悄悄摸出腰间的小匕首——那是他往日上山采药、应对野兽时防身用的,柄上磨出了温润的包浆,刃口依旧锋利。他攥着匕首塞进父亲掌心,指尖用力按了按,声音压得极低:“爹,拿着,夜里警醒些,万一有事能应个急。”
沈伯言愣了愣,低头看着掌心冰凉的匕首,又抬眼看向儿子,浑浊的眼眶里翻涌着情绪,喉头动了动没出声,只是飞快将匕首揣进怀里,攥得紧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氏站在一旁,把这无声的动作看在眼里,悄悄别过脸,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沈砚咬了咬牙,转身要走,脚步却猛地顿了半秒——目光飞快扫过爹娘泛红的眼眶、姐姐攥紧的衣角、妹妹含着泪的眼神,才狠狠别过头,挺直脊背跟着二当家往前走。他的背影在暮色里绷得有些僵硬,每一步都像踩着沉甸甸的牵挂,没再回头。
跟着二当家折返聚义堂时,暮色已漫进堂内,烛火摇曳着映出主位上的身影。大当家仍摩挲着“弧光”刀鞘,见沈砚进来,开门见山,语气没有半分拖沓:“山上弟兄要吃饭,百姓要活命,粮草快见底了——你先想个法子,给山寨赚笔钱。”
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你之前的条件,不准打无辜商旅、附近村落的主意,只能走正途。” 二当家在旁附和:“可不是嘛,之前靠打猎、换些山货根本不够,你是个有脑子的,赶紧琢磨琢磨。”
沈砚站在堂中,刚压下的牵挂又被“赚钱”二字压得沉甸甸——这不仅是任务,更是几百号人的生计。他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旧痕,心里暗忖:山寨里人心难测,个个都是吃过兵粮的硬茬,根本没法借力,更不能指望谁能真心帮衬,不能利用空间了,只能靠自己。沉默片刻,他眼神沉了沉,抬眼道:“给我三天时间,我先看看山寨的存货和附近的山道情况,再给你答复。
第二天天刚亮,沈砚就提着个粗布袋子,独自去了山寨的库房——二当家只给了他一把钥匙,没派任何人跟着,许是信他不敢逃,又或许是存着观望的心思。
库房在山寨西侧的石屋里,推门时吱呀作响,一股混杂着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