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一见薄晴,立刻弯腰赔笑道:“薄总,吵到您了?”
薄晴淡淡地瞥他一眼,管事心虚地擦汗,黑卡会员本就稀少,更何况是大老板的朋友。在这里做事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深知薄晴这等人物绝不会对这些寻常小事感兴趣,她突然插手,必然另有原因。
“薄总,就是侍应和客人有点小误会……”
“你说。”薄晴扬了扬下巴,示意少年开口。
少年清冷的眉眼明显一愣,他认出了薄晴。
昨晚被她误解,今晚却是在如此难堪的境地重逢,他抿紧唇,昨晚那点薄得可怜的自尊心此刻仿佛被薄晴碾碎在脚下。
“客人,”男孩声音渐低,“他欺负我同事。”
“什么叫欺负!”管事有些急恼,咬着牙低声道:“摸一下拉一下,算什么欺负!”
薄晴目光掠过哭泣女孩制服前那枚铜色铭牌,淡淡开口:“叫骚扰她的人过来,赔礼道歉。”
金下的侍应个个出众,却等级分明,最直观地体现便是胸前铭牌的材质。
铜牌最低,做些洒扫端酒的工作;银牌是荷官与特定表演的主持;最高级的金牌,无论相貌、能力、学历皆万里挑一,专为顶级的客人服务。
金牌之中又分铂金和黄金,铂金是黑卡会员的专属陪侍,一夜千金毫不夸张。
管家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面有难色:“薄、薄小姐,这...”
“是谁?”
管事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才低声道:“是、是薄翔少爷。”
薄晴微挑眉梢,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叫他过来。”
管事冲旁边的侍应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薄翔便急匆匆赶来,花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满身酒气,想必他已知晓薄晴叫他过来的缘由。
薄翔见到薄晴,脸上堆起掺杂着恐惧的笑:“姐,你怎么来了?误会,都是误会!”他转向哭泣的女孩,故作愧疚地弯腰点头,“我的错我的错,喝多了,不小心碰到你了,怪我怪我!”
“这个你拿着,算我给你赔礼道歉。”薄翔将手中的一枚小戒指塞到女孩手中。
女孩纵然委屈,也知道见好就收。
薄晴抬眸,目光再次落至抿唇不语的少年胸前的铜牌,语气平淡:“挑瓶酒,送到流金房。”
“哎!好嘞!”管事如蒙大赦,赶紧应下,能在金下做到管事,最擅察言观色,薄晴一个眼神,他自然明白其中意味。
薄晴转身离开,管事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对仍愣在原地的少年低斥:“还杵着干什么!快去酒窖挑瓶好酒送到流金房去!”
南肃微微蹙眉,他在金下只在C座活动,从未踏足过A座和B座,那里经营的什么生意,他却略有耳闻。
他来这儿是为了钱,可他从未想过要沾染那些东西。
见南肃未动,管事猛地拍在他的后背,咬牙切齿道:“愣什么呢!麻利的。”
南肃抿紧双唇,别过脸去,侧脸线条带着一丝清冷倔强。
“你不是要预支工资吗?把她哄高兴了,她给的小费比你一个月工资还多。”
南肃冷冷地看着管事,平静地开口,“我不是出来卖的。”
管事气极反笑,说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想卖也要看自己配不配!”
“爱干就干,不干就滚。”管事啐了一口,冷笑道:“金下不留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