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但现场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再纠结这种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会厅的侍从急急忙忙地冲出来,手里还端着盛酒的托盘,贴在江述白身边低语。
“江少,偏厅有少部分人先行离席了,客人表情很难看。”
少部分人自然是见江述白的身边还有人,刻意给的美化后的说辞。
如果真的只是一小部分,凭借着酒店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轻易就能压下这种小插曲,不至于闹到江述白面前。
现在不顾体面冲过来,八成是偏厅已经乱了套了。
绵延有序的贵族世家,从来没有在生日宴上闹出来过这种笑话。
侍从汇报完情况之后就站在管家身后,管家心中游移不定,看向江述白。
“少爷,这......”
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斡旋的余地,偏厅只坐了些不算贵重的宾客,要的也就是个态度。
只要江述白出个面,甚至连酒杯都不用端着意思意思,再施加一些巧妙的公关手段,这事就能圆过去。
江述白眸光闪动,想来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正厅座钟再次敲响,一个小时像是流水一般逝去。
打开手机,没有一条来自林瑜的新消息。
上次联系还是上午那场简短到可怜的通话,他皱眉认真回忆。
林瑜说她在图书馆和姜韵一起自习,但是他听见了只有户外才会有的丝丝冷风声。
江述白情绪低落,慢慢吞吞地滑动着手中的手机。
各种怪异的情绪像是热水沸腾时鼓起的气泡,气体在躯体之中充盈,涨大,到处都寻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骗子林瑜。
骗子宝宝。
怎么又骗他。
“少爷,敬酒的事?”管家以为江述白已经下定了主意,把酒杯递到他手边。
江述白将酒杯挥开:“你全权负责,我有事先走。”
上了年纪的老管家疑心自己漏听了什么关键词句,胸口起伏剧烈:“少爷?”
江述白从衣服口袋中摸出车钥匙,声调冷肃,条理清晰。
“生日会没长辈在场,小孩儿过家家的玩意,偏厅里的人多给他们开些酒庄里的洋酒,他们上头爽的比谁都快,别说我在不在,就连我姓什么都不会记得。”
“别再来劝我,我肯请那些乌七八糟的人过来,办这种浮夸又无用的宴会,也不过是想着在公众场合,宝宝舍不得甩开我的手,说不定能将名分直接定下。”
“她不在场,我留在这里没意思。”
管家老胳膊老腿跟不上江述白的动作,被落在了最后,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什么名分,什么定下。
车内,他刚刚点火准备起步,副驾驶上冒出来一个人影。
费尔蒙扣上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后背座椅,自如地宛如到了自家后院,把驾驶座上的人当起了司机。
“走吧,我也去找林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费尔蒙忽然开始笑起来,越笑越快,越笑越激烈。
江述白眼皮掀了掀,声调淡淡:“你笑什么啊?你知道什么啊?”
费尔蒙勉强止住脸上的笑:“江述白,我和你不如你和季昀的关系亲厚,这是实在话,我不否认。”
“但是我上中学从北部过来,举目无亲,最先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是你。”
江述白眼神中带上几分恍惚,扫了眼费尔蒙:“闲话少说。”
费尔蒙循循善诱,提出问题:“林瑜没来你的生日会,你打算去哪里找她?”
江述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图书馆、莼湖食堂、饰品店,或者打电话问姜韵。”
话脱口而出,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费尔蒙眼中的同情更甚:“林瑜又不蠢,现在还想搭上你这条大船,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事错过你的生日?”
“一定是有什么人绊住了她的脚,她想过来但是没办法。并且这个人的权势定然和你不相上下。”
残忍的真相在江述白面前掀开一角,费尔蒙话音不停。
“最近谁跟林瑜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谁能有那个心眼手段把林瑜哄骗在身边,谁那么奇怪在这个时候和林瑜一起消失?”
江述白的脸色一点点发白,一个从未设想过的人影缓缓浮现。
费尔蒙拍拍他的肩,补上了最后一记重锤。
“查查你兄弟季昀现在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