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来的不是山贼,而是县里的官兵。
县尉杜里亲自带队,领了两百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是徐大,当头那个在县尉大人身旁的便是徐家是徐大了,果然是县尉大人的心腹。”村人见状纷纷喜极而泣。
往日里尽见山贼来,今天终于见到了官兵了,一个个喜气洋洋,苦尽甘来,早就推开了门前去村头老槐树底下迎接了。
“唯愿杜大人率众上山剿匪,我们上河里村、下河里村等附近几个村庄苦贼久矣。”里长刘庆元直接上前磕头下跪,当真是一把辛酸泪。
“大哥,文枝被山贼掠走了。”徐麻子扒开众人扑向徐家老大,便开始哭诉起来,自己的媳妇昨天被山贼劫走了。
都过去了一天一夜了,现在也不知道文枝近况如何,有没有遭受委屈。
周家媳妇也上前喊冤,哭诉他家死了男人,哭诉那些匪徒是如何的凶残。
“若是不是我躲藏的好,昨天我也是该死的。”
“死了好啊,活着还要活遭罪。”
“恳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剿灭匪寇吧!”
刘麟站在人群当中,仔细地打量着那位年轻的杜里大人。
听说他是蜀郡大族杜氏族人,年纪轻轻便担任了一县都尉,总领全县军事。
“众位,众位,你们且听我说。”
年轻的县尉大人跳下大马,对着村人喊道:
“我知道你们遭了难,遭了劫,今日一早便急赶慢赶奔驰而来。”
“不单单是你上河里村,还有下河里村隔壁的南庄、木庄等村也是遭了劫。”
闻言,村人个个都镇静了下来,是啊,这年头哪有人不遭劫的。
“不止是虎头坡黑风寨的山贼,我符县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头,匪盗四起,粗略计算成了气候的便有七八伙,不成气候山贼则是更多。”
杜里摇头。
刘麟明白了,这县尉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了,这匪寇他是解决不了。
“谁是里长?”
“我是,大人我是。”刘庆元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说道。
“此时正值秋收时节,为保护百姓威慑山贼,我和县令大人决定派遣人马守护各地村落。”
“当真!”众人眼前一亮,即使不能剿灭匪徒,得官兵驻守也好啊!
“大人,有多少官兵驻守我村。”
“呃!”杜里有些尴尬道:
“县里兵丁不足,每村只能驻守十人。”
十人?这不开玩笑嘛,山贼每次来不都是浩浩荡荡十几匹马几十上百人出动的。
难道县里的官兵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众人都有些失望了。
“尔等放心,虽然暂时只有十个人,但这是代表朝廷的意志和态度,只要朝廷的大旗竖起,我就不信那些匪寇还敢作乱?若敢,那便是公开造反。”
“朝廷已经派了新的刺史大人前来,是扬烈将军加冲折将军赵??赵大人,洛阳皇城里的大人们也知道了我益州的境况,贾皇后大怒,下旨让地方官员稳定境内,我想要不了多久钱帛和中央军就会进入蜀地。”
“那些山贼安敢作乱造反?”
听闻这番话之后,大家脸上才终于有了些喜悦,朝廷没有不管他们,朝廷还记得他们。
但刘麟却是暗自摇头,若真是这样的话,有钱帛和中央军源源不断而来,进入蜀地。
或许蜀地的流民、匪寇都会被镇压、抚平。
可刘麟却是知道,不久之后的洛阳城里就会陷入长达十几年的无限内斗。
这就是后世十分出名的八王之乱,司马杀司马又杀司马。
哦!中间还死了个贾南风。
接下来县尉杜里又说了一些安抚人心的话,无外乎就是相信朝廷、相信县令大人,未来的日子是美好的,大家要振作起来之类的。
“说得那么熟练,只怕这番话说过不止一次了吧!”刘麟心中暗暗道,可是大家却都信了。
村人大多愚昧,他们没有什么见识,见过最大的大人物便是眼前的县尉大人了。
他说的话就是官家说的话,人家有必要来哄骗他们这些卑贱的村人吗?
一番话下来,村人的激动情绪也渐渐的缓和了。
“刘里长你且去统计一下各家的损失情况,对于损失惨重的家庭人户,朝廷会给予特殊的赋税减免,甚至不收赋税。”
比如,周家的媳妇,怀胎六月,丈夫惨死。
杜里县尉特意地给他们家免除了今年的赋税和徭役。
里长脸色难看,开口道:“杜大人,眼下家家户户皆遭劫难,只怕今年的口粮难以筹措,赋税……”
杜里脸色一变,喝声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朝廷的规定的赋税,人人都要义务缴纳,我已经和县令大人向郡里求情了,卖了面子才能让大家减免一些赋税。”
“岂能一分一毫不交。”
兵丁手中的长枪泛起凌冽的寒光,村人纷纷被震慑住了。
“老刘,大人说得对着咧,我们不能太过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