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听得三人都愣住了。
“水盆当船?不可能吧。”
“我觉得有点道理,十四弟的想法很特别呢。”
截然不同的答案分别出自九阿哥和八阿哥之口,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辩论起来。
“木盆是木盆,船是船,怎么可能能混作一谈。”
“木盆份量足够轻的话,想来浮在水面上也不是一件难事,除了形状以外的确很像船只。”
“要是木盆可以,那岂不是水桶更可以。”十阿哥瞥见远处驴队拖着的大水桶,好奇道。
“说不定真可以。”
“那更不可能了——哎呀,说这些做什么!”眼见八阿哥和十阿哥也被独木舟给绕进去,九阿哥别提有多糟心。他赶忙使出转移话题大法来:“现在又没有办法实验,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咱们先玩!”
说着,他还怕胤禵再提及这事,手上用力抓紧绳索,赶忙再次往湖中央滑去。
“可时间差不多了。”八阿哥望了望天色,抬高声量:“咱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知道知道,就再玩一圈。”九阿哥一边高声回答,一边手上用力,给胤禵来了一个超速大旋转:“怎么样?厉害吧!”
“呜哇哇哇哇——”胤禵双手紧紧握住木盆的边缘,果然如九阿哥所想迅速将独木舟抛到脑后。
“咔……啪!”
突然一声脆响过后,紧绷的绳索骤然断裂。
“啊!”九阿哥重心不稳,啪叽一下摔坐在冰面上。他来不及揉一揉疼痛的臀部,下意识抬眸看向胤禵——木盆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湖中心滑去,坐在里面的胤禵被转得晕乎乎,不自觉地倚靠在木盆边缘。
这一倚靠,就成了最后的稻草。本就重心不稳的木盆瞬间倾覆,胤禵咕噜噜地滚出木盆,最后还被木盆盖在下面。
“胤禵!”九阿哥惊出一身冷汗,飞奔而去然后摔了一跤。他探起头来,恰好看到木盆动了动,而后钻出一个小脑袋。
两人隔着老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好好玩,再来一次!”
“绳子断了,下回吧。”放宽心的九阿哥站起身来,一边回答,一边慢悠悠朝着胤禵滑去,准备将胤禵和木盆一道推回岸边。
就在这时,钻出木盆的胤禵突然捕捉到一道轻微的“喀拉”声。他竖起耳朵,四处张望,最终视线落在自己脚下的冰面上:“九哥……”
“嗯?”
“冰,裂开了。”
“放心吧,就是表面裂开了一点。”九阿哥哈哈一笑,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一边继续往前,一边解释:“这冰面很结实的,后面冰嬉表演时数百人都会聚集在冰面上,你想要它完全融化,起码得等阳春三……”
话还没说完,喀拉声骤然变大,细小的裂痕瞬间崩开,逐渐扩张为巨大的裂痕。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九阿哥只觉得脚底一凉,刺骨的寒意直直冲上天灵盖。
“九哥!”
“胤禟——!”
冰裂的巨响让岸边的人都慌了,八阿哥通体生寒,尖锐的童声刺破天际:“快,快救人!九弟,十四弟还在里面!”
事实上不用八阿哥提醒,几个反应快的宫人已在第一时间奔上冰面,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冲去。
可别说寻到两位小阿哥的踪迹,随后更是响起接二连三的扑通声。
这时,众人方才发现湖中央的裂痕还在扩大,大片冰面都已彻底分裂。
十阿哥看到这一幕,已是双腿一软。他瘫坐在地上,声音里已带上哭腔:“九哥……十四弟……”
“哭什么!我没事!”冰雾散去,半跪在冰面上的九阿哥咳嗽着回话。
方才冰裂时他反应快,往前窜了好几步,仗着自己年纪小身体轻,稳稳站在尚未完全断裂的冰面上。
“太好了……九哥呜呜。”
“好什么啊……”九阿哥侧目看向太液池,眼见冰块相互撞击,碎裂,一颗心直往水底下沉去:“问题是胤禵,胤禵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