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他的袖子,微哑的声音里带了点埋怨:“知道了没呀?”
这人怎么跟木头似的,给个回应呀!
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他,可只在他的脸上瞧出了诧异与难以置信。
李知聿:“为何又说我醋了。”
“你拦着不让我见秋生哥,不就是醋了吗?”沈芃芃挠了挠头,不懂他为何要这般问。
李知聿深深地看她一眼。
这是她第二次胡言乱语了。
吃醋。
只在有情人之间才会出现的字眼。
他如今倒信她不是探子了。
她分明是傻子。
见她还想说什么,李知聿沉声打断:“你才吃了药,尚不清醒,我来招待他,你回屋子里去。”
沈芃芃的脑子本就晕乎乎的,一听他说要招待林秋生,便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点头答应了。她往回走的时候,嘴巴也没闲着:“你可别再吃飞醋啦,做男子要大度...“
身后传来一声冷得吓人的轻哧,沈芃芃赶紧扭头瞪他,回头就瞧见他那一抽一抽的眼皮,还有紧绷的下颌角。她好奇道:“你冷吗?怎么眼皮一直在打哆嗦?”
说着,就要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李知聿僵着身子避开。
他愈发看不懂她了。
只能宽慰自己这女郎病重,糊涂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冷,你快些进屋。”
沈芃芃将信将疑地钻进了屋子里...又隔着窗子的一条缝注视着李知聿。
李知聿:“...”
恰好此时林秋生朝他走了过来,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却像淬了血的刀子,锋利得吓人。“孟公子还是不欢迎我吗?”
李知聿瞥他一眼,语气颇为僵硬:
“哪里的话,之前都是误会。”
林秋生哈哈一笑,边往外走边说道:“孟公子的脸变得很快呢。”
李知聿沉着脸将他送走,随即冷哼一声。若不是为了不让女郎再次误会,他才不会忍受与这样的男子虚与委蛇。
.
待林秋生走后,李知聿发觉窗缝里仍有股灼热的视线。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躲在窗后,直愣愣地看着他。
李知聿抿了抿唇,推门进房。
沈芃芃已经坐到了榻上,“他走啦?”
李知聿不说话,将手里的药包放在桌上。不知这林秋生用的是什么材料,香味腻的慌,一直染上他的指尖。
他皱眉捻了捻不舒服的手指。
女郎又继续道:“我刚刚瞧见了,你这次做的很好。”
李知聿整个人纹丝不动,只定定地看着药包,看着桌角,看着屋内无形的空气。
“你怎么不敢看我?”最后几个字被女郎轻轻咬在齿间,像是不太确定似的,几乎是用气声念叨出来的。
他不敢?
李知聿动作一顿。
“我拦他没有别的想法,他瞧着风寒未愈,你还在病中,不宜和旁的病人过多接触。”
声音低沉,听着隐隐有几分不耐和烦躁。
沈芃芃眼神狭促地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敷衍:“知道知道。”
真是奇了!
他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
还什么“拦着他只是因为你还在病中”...
任谁听了这离谱的理由,都会觉得他更醋了!
她知道眼前这少年是话本子男主,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真正喜欢过她,一切都是为了做任务攻略她。
眼下的“吃醋”想必也只是为了攻略她,做做样子。
李知聿沉默了。
接着,他揉了揉狂跳不止的额角,轻轻嗤了一声。
罢了。
与她多说什么呢。
本来就不聪明,病了就更笨了。
.
等女郎睡下,李知聿便回了房。
小六子早就侯在房内。
李知聿只轻轻扬了扬下颌,小六子便知该自己禀报了,迅速附耳低语:
“殿下,不久前,林秋生秘密去找了商队头领。”
小六子说完,下意识抬眸,只见少年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膝上。
“匪患之事查的如何?”
“据说那些匪贼频繁绑架商贾,向其家人勒索财物。可偏偏那些被掳走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走的,只说自己去过几家镖局,可那几家镖局也是清清白白的。”
小六子见他脸色毫无波澜,又道:“我还查到一件怪事。那林秋生还在家中自言自语,称殿下您马上就会消失在沈姑娘身边...”
“镖局,匪患,小小的一个大夫竟都搅和在了一起...”
少年眸光微闪,声音里带了一丝掌控的愉悦。
“我想,我们不日便有机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