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投降。”
“投……投降?”
独臂师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没错,就是投降。”陈庆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不是要优待俘虏,管吃管住吗?”
“那我们就送几万,十几万张嘴过去!”
“我倒要看看,她沐瑶的粮仓到底有多大!我倒要看看,她拿什么来养活我们这十几万的战俘!”
“等我们把她吃穷了,拖垮了,不用我们打,她自己就先崩溃了!”
此计一出,满帐皆惊。
随即,便是狂喜。
“高!实在是高啊!”
“总司令英明!用她自己的命令来对付她自己!”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时候几万弟兄在她的地盘上吃她的,喝她的,看她怎么办!”
将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沐瑶被堆积如山的战俘和粮草帐目逼疯的场景。
他们眼里的绝望,被一种全新的,名为“计谋”的兴奋所取代。
陈庆之看着他们,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按计划准备。”
“是!”
……
相箕山战役后的第二天。
战场的风,依旧带着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
但诡异的是,喊杀声稀疏了。
前线的共和国士兵们趴在壕沟里,茫然地看着对面。
工农革命军又发起了冲锋。
可那冲锋,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他们依旧呐喊着口号,却不再象昨日那般悍不畏死地冲击机枪阵地。
更多的人,是在冲到一半时,就把手里的武器往地上一扔,然后高举双手。
“我们投降!”
“别开枪!我们投降!”
那架势,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赶集。
一波,又一波。
成群结队的敌军士兵,就这么争先恐后地,涌向了共和国军的阵地。
前线的连长大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他娘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
帅帐之内。
李世忠的决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惶,在帐内回荡。
“总统大人!一夜!就他娘的一夜功夫!”
“我们的战俘营,多出来一万三千人!”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写满了匪夷所思。
“我们的粮草……我们的营地……根本不够用!到处都是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天,我们的后勤就得彻底崩溃!”
李世忠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想不通。
打了半辈子仗,从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哪有敌人上赶着来当俘虏的?
沐瑶坐在桌案后,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看得津津有味。
她甚至没有抬头。
“那就扩建营地。”
她的决断很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粮食不够,就向后方申请调拨。”
李世忠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总统大人!这不是扩建营地和调拨粮食那么简单的事!”
“这些人……这些人有问题!”
“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投降!他们是陈庆之派过来,故意消耗我们资源的!”
沐瑶终于放下了书。
她抬起头,那平静无波的决断,落在了李世忠身上。
“我知道。”
“您……您知道?”
李世忠彻底懵了。
知道?
知道还这么由着他们来?
“陈庆之的计策,不错。”
沐瑶的评价很中肯。
“以本伤人,用他最不缺的人,来消耗我们最宝贵的资源。”
“那我们……”
李世忠急了。
“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收?”
“不收,难道杀了?”
沐瑶反问。
“我们昨天才颁布了《战俘优待条令》,今天就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
李世忠语塞。
“可是……”
“没有可是。”
沐瑶的决断不容置喙。
“他想送,我们就收。”
“我倒要看看,他陈庆之的二十万大军,够送多少天。”
她重新拿起书,不再理会石化在原地的李世忠。
……
接下来的五天,成了相箕山前线所有共和国将士的噩梦。
工农革命军的“进攻”,一天比一天敷衍。
而“投降”的人数,则一天比一天夸张。
第一天,一万三。
第二天,又来了一万。
第三天,一万五。
……
五天之后,当李世忠再一次冲进帅帐时,他整个人都象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连决断都带着颤音。
“总统大人……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