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东边的朝和国,都有不少矿产,只是路途遥远,运费高昂。”
“运费高昂,就不算最便宜。”沐瑶直接否定。
“那……那可以提高工钱,从民间招募?”另一个粮商说道:“只要钱给得够,总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愿意来做工。”
“钱给得够,就不算最廉价。”沐瑶再次否定。
众人沉默了。
他们绞尽脑汁,想出了各种压低成本、兼并挤压的商业手段。
可每一种,都被沐瑶用最简单的一句话驳回。
最便宜。
最廉价。
这两个词,象两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这世上,哪有不要钱的午餐?
看着他们一个个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样子,沐瑶终于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你们啊,还是生意人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
“格局,太小了。”
她没有再看那些或惊或惧或贪婪的商贾,而是转身,缓步走向月台的尽头。
海风吹起她的衣袂和长发,她的背影在落日馀晖的映衬下,显得孤单而又强大。
她站在悬崖般的月台边缘,面朝着那片一望无际的、被残阳染成血色的深蓝大海。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这片波澜壮阔。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商贾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们感觉自己象是被巨兽盯上的猎物,连逃跑的勇气都已丧失。
“你们告诉我,”沐瑶终于开口,她的声音被海风裹挟着,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清淅,且冷冽:“这片海的对面,是什么?”
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做海外贸易的商人,最大胆的想象,也不过是朝和、西曼那些弹丸小国。
“是……是更多的岛屿?是……是异邦?”他试探着回答。
“不对。”沐瑶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缓缓转过身,血色的夕阳为她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那张清冷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
“海的对面,是敌人。”
“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产,是绵延万里的原始森林,是肥沃到能长出黄金的土地!”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更有穿透力。
“更是……”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让他们感觉自己象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冰天雪地里。
“比泥土还要卑贱,比牛马还要好用的,劳动力!”
轰!
劳动力!
这三个字,象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所有商人脑中的混沌。
他们不是听不懂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他们是太懂了!
王掌柜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那颗被金钱浸泡了几十年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
最廉价的劳动力?
不!
这不是廉价!
这是……免费!
一个可怕的、却又带着无尽诱惑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大人……您的意思是……”他的嗓子发干,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沐瑶的回答,简单而残忍。
“为何要跟自己人争那三瓜两枣?为何要为了一点工钱和刁民扯皮?为何要看那些所谓士大夫的脸色?”
“因为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有王法,有礼教,有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这些东西,象一条条无形的锁链,捆着你们,也捆着我。”
“所以,我们赚不到最轻松的钱。”
她抬起手,指向那片无垠的大海。
“可是在那里,没有。”
“那里没有圣人教化,没有礼义廉耻,更没有我们共和国的《劳动法》。”
“那里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谁的刀更利,谁就是王法!”
胖盐商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溜圆,闪铄着贪婪的光。
“可……可那是异族,他们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国家……”
“国家?”沐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与轻篾。
“很快,就不是了。”
“他们的神,保佑不了他们。”
她一字一顿,如同神谕。
“因为我,不信神。”
死寂。
月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海风的呼啸和巨浪拍打礁石的轰鸣。
商贾们看着眼前的沐瑶,只觉得她比刚才那头钢铁巨兽,还要可怕一万倍。
那头巨兽,吞吃的是煤炭和水。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要吞吃的,是世界!
“疯了……真是疯了……”一个胆小的布商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然而,更多的人,眼中却燃起了比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