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在。”
“大理寺卿。”
另一名官员同样出列,跪在了刑部尚书旁边。
“臣在。”
萧逸尘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朝廷大员。
“韩琦在京中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前后长达数年,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朕想问问两位爱卿。”
“为何,刑部不知,大理寺不闻?”
两个尚书级别的大员,额头死死地抵着冰冷的金砖,身体抖如筛糠。
他们能说什么?
说卫国公权势滔天,他们不敢惹?
说韩琦是京城一霸,背后有整个卫国公府,谁碰谁死?
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想,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臣……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除了求饶,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废物!”
萧逸尘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一群废物!”
“堂堂朝廷命官,一部尚书,一寺之卿,竟还不如一介后宫女流!”
“如此恶徒在京城行凶作恶,你们视而不见!到头来,竟要贵妃亲自出手,为民除害!”
“这是在打谁的脸?”
“是在打你们刑部的脸!是在打大理寺的脸!也是在打朕的脸!”
萧逸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君王的怒火。
下面的两名官员,头磕得砰砰作响,嘴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满朝文武,禁若寒蝉。
他们都看明白了。
陛下这是拿刑部和大理寺开刀,来挽回自己在午门丢掉的颜面。
许久,萧逸尘的发泄似乎告一段落。
他喘了口气,重新靠回龙椅。
“念在尔等也是朝廷老臣,朕便不重罚了。”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玩忽职守,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处罚,两人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罚俸一年。
这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就听萧逸尘话锋一转。
“至于贵妃。”
来了。
所有大臣都竖起了耳朵。
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贵妃沐瑶,虽为民除害,有功于社稷。”
萧逸尘的声音不急不缓。
“但,其终究是后宫妃嫔,私设公堂,干预朝政,于理不合,于法不容。”
“更在朕亲临之后,依旧抗旨行刑,目无君上。”
“功过相抵,不可不罚。”
满朝文武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想看看,这位新皇,要如何处置那个连他都敢当面顶撞的女人。
“朕决定。”
萧逸尘的视线,扫过下方每一位大臣的脸。
“赏贵妃黄金千两,以彰其为民除害之功。”
“禁足景阳宫三月,闭门思过,非朕旨意,不得外出。”
“众爱卿,可有异议?”
整个太和殿,落针可闻。
赏?
还罚?
赏黄金千两,禁足三月?
这算什么处罚?
这简直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禁足三月,对于一个深居后宫的妃子来说,和日常生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还赏了千两黄金!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就是安抚!
所有人都想到了沐瑶身后的庞万里,想到了那三万禁军,想到了午门外那恐怖的“妖法”。
陛下……终究还是退让了。
“臣等,无异议。”
短暂的沉默后,百官齐声应和。
谁敢有异议?
连皇帝自己都捏着鼻子认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难道还敢去触那个女人的霉头?
“很好。”
萧逸尘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将这个话题彻底揭过,拉回了正轨。
“韩琦已死,卫国公韩林,必反。”
“南境战事未平,如今又要加之内乱。”
“朕意,御驾亲征,平定南境,一举荡平所有叛逆!”
此言一出,朝堂再次哗然。
御驾亲征!
新皇登基不足一月,就要亲赴战场!
“陛下三思!”
“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轻动!”
立刻有老臣站出来劝谏。
“朕意已决。”
萧逸尘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他必须去。
这是沐瑶给他设下的阳谋,他不得不跳。
但他也要在离开之前,将朝堂的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朕离京之后,朝中不可一日无主。”
“这监国之人,由谁担当,众爱卿,可有举荐?”
这才是萧逸尘今天召集百官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