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玉符为证,瘴路驰援
中军大帐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帐外晨雾尚未散尽,透过半卷的帐帘,隐约可见城头旌旗在微风中无力摆动,而帐内的气氛,却比昨夜荒坟岗的阴煞之气还要压抑。
李擎苍按剑而立,玄铁铸就的青云剑柄被他握得微微发烫。他身着玄色软甲,甲胄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的血渍与尘土,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目光如出鞘的利剑,死死锁住帐中那道纤细的蒙纱身影。“苏清鸢?”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既敢深夜闯营,声称知晓幽冥教秘事,为何身上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邪之气?今日若说不出个水落石出,休怪我剑下无情!”
话音落下的瞬间,帐内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两名守帐的亲兵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目光警惕地盯着苏清鸢,只要李擎苍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刻扑上去将这身份不明的女子拿下。
苏清鸢身子微微一颤,仿佛被李擎苍的气势所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她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淡青色衣裙,裙摆上还沾着些许泥点与草屑,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头上的轻纱薄如蝉翼,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溪泉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苦涩与惊惧,像是受惊的小鹿,让人不忍苛责。
“将军息怒。” 她抬手轻轻抚过面纱边缘,指尖纤细而苍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小女子绝非幽冥教的同党,身上的阴邪之气,实属情非得已。”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开口,将一段尘封十年的往事娓娓道来:“小女子本是南疆十万大山深处,苗疆‘白竹寨’的族人。十年前,我寨中突发变故,幽冥教的教徒如同恶鬼般闯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看中了寨中孩童的纯净精血,要将我们掳去炼制邪蛊。我父母为了保护我,惨死在幽冥教的蛊虫之下,我虽侥幸逃脱,却最终还是被他们追上,带回了位于南疆腹地的一处隐秘据点。”
说到这里,苏清鸢的声音哽咽起来,眸中泛起泪光,那深入骨髓的痛苦,绝非伪装所能企及。“在那据点之中,我们这些被掳来的孩子,日日被强迫修炼幽冥教的邪蛊之术。他们将蛊虫植入我们体内,让我们以自身精血喂养,稍有不从,便会遭受万蛊噬心之痛。我亲眼见过许多同伴,要么被蛊虫反噬而死,要么彻底沦为幽冥教的傀儡,失去了神智。”
帐内众人听得心惊胆战,李擎苍虽依旧面色冷峻,但眼中的警惕却稍稍缓和了几分。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人间惨剧,却从未想过幽冥教竟如此丧心病狂,连孩童都不肯放过。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即将被蛊虫彻底侵蚀神智之时,一位全真教的道长突然出现。” 苏清鸢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眸中也重新燃起了光亮,“那位道长仙风道骨,手持拂尘,仅凭一己之力便杀穿了幽冥教的据点。他救了我,还传我全真教的粗浅道力,让我得以压制体内的蛊虫与阴邪之气。只可惜,那阴邪印记已深入骨髓,即便有道家玄功护身,也始终无法彻底根除,这才让将军察觉到异样。”
她说着,抬手解开腰间系着的一个小巧锦囊。锦囊是用南疆特有的白竹丝编织而成,上面还绣着简单的苗家图腾,显然是她随身携带多年之物。她从锦囊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莹白如玉的玉符,双手捧着,递向李擎苍。
那玉符约莫掌心大小,通体莹润,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刻着简化的八卦纹路,纹路之间,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却纯净无杂的道力气息。李擎苍瞳孔微缩,快步上前,伸手接过玉符,指尖触及玉符表面,只觉一股清凉的道力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玄机子道长身上的道力气息有着七分相似。
“这是当年救我的高人所赠。” 苏清鸢解释道,“他说此乃全真教的‘护身玉符’,刻有本门八卦玄纹,若日后遇到全真教同道,可凭此符相认。那位高人,便是玄机子道长的师弟,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 李擎苍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昨夜玄机子道长曾提过,其师弟清虚十年前主动请缨,前往南疆追查蛊祸,此后便杳无音信,生死未卜。当时玄机子道长说起此事时,语气中满是惋惜与担忧,如今看来,苏清鸢所言,恐怕并非虚言。
他仔细摩挲着玉符上的八卦纹路,又将自身浩然真气注入其中,只见玉符上的道力气息微微涌动,与他的真气并无冲突,反而有种相互呼应之感。这玉符的质地、纹路、道力气息,都与全真教的法器如出一辙,绝非寻常邪派所能仿制。
“你说幽冥教的真正目的,不止是解开万蛊窟封印?” 李擎苍将玉符收好,沉声追问,指尖却依旧没有离开青云剑的剑柄。他深知人心险恶,即便苏清鸢有玉符为证,也不能完全放下戒备。
苏清鸢重重点头,眸中的忧色愈发浓重,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将军有所不知,幽冥教教主的野心,远比世人想象的还要庞大。他觊觎万蛊窟中的《蛊祖心经》与蛊祖残魂,这只是其一。更可怕的是,他要以‘万蛊噬灵阵’,献祭百万生魂,彻底唤醒蛊祖残魂,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