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探出头来,脸上混杂着贪婪、紧张与疯狂神色的人形生物。
“打中了!它没死!继续开枪!”一个茉莉国士兵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本地语尖叫着,手忙脚乱地拉动枪栓。
“打它的头,打它的头!”
然而,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阿辐”发出一声低沉的的嘶鸣,身子往水中一沉,直接潜入仅有十几米深的珊瑚礁盘上,用肢体攀附着底部的礁石,如同一颗贴地飞行的肉弹,快速往前突击。
相比之下,阿辐贴底爬行的速度肯定是要比游泳快的多。
一团巨大的,圆滚滚的黑影就那样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下直直的往前蹿着,尽管步枪的攻击一直追逐着它的身影,但打水下的低效,对“阿辐”的前进速度没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仅仅几十秒钟后,阿辐就消失在了那片布满油污,垃圾和各种不明漂浮物的船体周围海面,在船上那些小黑猴子们惊慌的四处寻觅时,突然从海底直冲而起,带起漫天浑浊的水幕。
“砰!”
沉重的身躯撞击在船舷上,整艘破旧的航船都发出了令人浑身战栗的呻吟,破旧的船壳剧烈地摇晃起来。
阿辐用那对标志性的,粗壮的镰状前肢,如同利刃切入沙土般深深嵌入船壳,提供着强大的攀附力,其他几对短粗有力的节肢交替移动,短短几个起落,就已经翻上了甲板。
当那个庞大的躯体带着锈迹斑斑的栏杆一起翻倒,士兵们的惊叫声与枪声此起彼伏。
“它上来了!它爬上来了!”
“开火!快开火!”
“妈妈啊!”
“啊——!!!”
随着“阿辐”的突进,甲板从打猎场变成了屠宰场。
离得最近的茉莉士兵连人带枪,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就被一只横扫而来的节肢拍飞,轰然撞在锈蚀的船舱壁上,在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碰撞声后,如一团破布般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某个似乎是小队长的家伙,还算保留着一些战斗本能,他一边扣动着冲锋枪的扳机,将子弹狂风暴雨般倾泻在“阿辐”的头胸位置,一边跟跄着向后退却,试图查找掩体。
“阿辐”被这样的骚扰彻底惹恼,身体猛地向前一冲,镰状前肢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般猛然挥下!
小队长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连同手中的冲锋枪被一分为二,鲜血和内脏瞬间泼洒在肮脏的甲板上,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屠杀一旦开始,便再无法停止。
“阿辐”在甲板上横冲直撞,镰状前肢切割肢体如同砍瓜切菜,沉重的节肢践踏躯干如同巨石砸卵,甲板上很快便布满了残破的尸体和飞溅的血肉。
在这片混乱与血腥中,有一个身影死死缩在上层舰体一个半塌的了望塔阴影里,浑身抖得象到了帕金森晚期。
他是船上负责了望和通信的副队长,因为缩在了望塔位上,侥幸没参与这场攻击,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颤斗的手,紧紧握住一个便携式的录像设备,将镜头通过船体的缝隙,对准了外面那场高效的屠戮。
抖动的镜头下,记录下了残暴而恐怖的一幕幕场景。
“阿辐”用躯体将一个连滚带爬钻向内舱的士兵,连同他藏身的铁门一起砸成扁平,被挤出的肉末顺着变形的铁皮边缘翻起肉花。
一个试图跳海的家伙被用节肢卷住,硬生生拖回来,随后被“阿辐”随后夹起的一根不知道什么杆子,钉在了船体上。
副队长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倒下,看着那怪物在尸山血海中来回横跳,看着血液淌满了甲板,看着碎肉
好象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副队长忽然冒出了一个极端不合时宜的、近乎荒诞的念头,同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阿辐”的记性非常好,或者说,它对“攻击者”的识别与锁定机制极为高效。船上所有对它发动了攻击的敌人,一个也没有放过,甚至有一个成功跳海的家伙,也被“阿辐”迅速追上去切成了三段。
重新回到船上,“阿辐”困惑的抬头看了看了望塔的方向,血肉巨人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生命气息,不过基于对方没有动手,根据第二行动原则,它选择了不予理会。
干完这一切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海平面,最后一缕白光也即将消逝,“阿辐”站在原地,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它似乎有些困惑地甩了甩沾满血污的前肢,又低头用复眼打量了一下脚下这艘被它弄得乱七八糟的船只。
训导员说这艘船“该死”,但是,要怎么把一艘船弄死呢?
它尝试着用镰状前肢用力劈砍了几下主甲板,留下几道深深的凹口,但距离将这艘钢铁船只彻底解体,似乎还差得很远。
“阿辐”歪了歪那巨大的、几乎与身体融为一体的头颅,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最终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低沉的咕噜声。
若是有亡灵语系精通的人,才能听明白它的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