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布业联盟成立的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青韵布庄的门口就围满了人。不是来买布的主顾,而是联盟里的商户,一个个面带怒容,手里攥着账本,吵吵嚷嚷地要见青娘。
“青娘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那五十两银子怎么会少了?是不是被她私吞了!”
“我看不止,说不定连咱们交的入股银,都被她和沈公子、温公子分了!”
“早说人心隔肚皮,咱们就不该信她一个小娘子!”
喧闹声传到后堂时,青娘正和沈行舟、温景然核对采购账目。沈行舟刚从商队那边回来,手里拿着盖了商队印章的收据,闻言眉头一紧:“怎么回事?谁在外面乱说话?”
三人快步走到前厅,青娘一露面,喧闹声顿时更甚。一个满脸横肉的布商猛地往前挤了两步,把手里的银袋往桌上一拍:“青娘!咱们昨日交的入股银,李织户那边记账是一千三百两,可今早清点时却少了五十两!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青娘一愣,随即看向一旁脸色惨白的李织户:“李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银两收齐后,你不是说锁在密室的箱子里了吗?”
李织户是众人推选的管账人,平日里最是细心谨慎,此刻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手都在发抖:“我……我昨日明明把银子锁好了,钥匙也贴身放着,今早打开箱子一看,就少了五十两……我真的没动过啊!”
“不是你动的,就是青娘他们动的!”刚才的布商不依不饶,“昨日只有青娘、沈公子、温公子和李织户四人碰过账本,李织户没那个胆子,不是他们是谁?”
这话像一颗火星,点燃了众人的疑虑。不少商户纷纷附和:“对啊,只有他们四个接触过银两,肯定是他们私藏了!”
“我就说一个小娘子懂什么管账,果然是骗咱们的!”
“要是今天不给咱们说清楚,咱们就退出联盟,还要去城隍庙前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看着众人愤怒又怀疑的眼神,沈行舟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家冷静些!青娘绝非贪小便宜之人,我和温公子也不会做这种苟且之事。此事定有蹊跷,咱们先查明真相,再下结论不迟。”
“查明真相?怎么查?”布商冷笑,“银子就在你们这儿少的,难不成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
温景然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昨日收银时,我记得王掌柜和赵染坊主也在一旁帮忙清点,对吧?当时银两是否真的足数?”
被点到名的王掌柜和赵染坊主对视一眼,王掌柜上前道:“昨日收齐后,我们四人一起点过,确实是一千三百两没错,然后才交给李织户锁起来的。”
“这么说,银子是昨晚在密室里丢的?”青娘立刻抓住关键,看向李织户,“李伯,你密室的锁有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昨晚有没有听到异常动静?”
李织户连忙点头:“我刚才检查过锁,看着好好的,没被撬动过。昨晚我和老伴就睡在密室隔壁,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锁没坏,又没声音,不是内部人拿的还能是谁?”布商依旧不依不饶,“我看就是你们提前串通好,故意少报五十两,想中饱私囊!”
眼看局面又要失控,青娘忽然抬手,声音清亮:“大家若是信我,便给我一天时间。今日日落之前,我定能找出丢失的银两,查明真相。若是找不到,这五十两银子,我亲自补上,并且从此不再管联盟的事!”
她的话掷地有声,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众人见状,情绪稍稍平复。王掌柜沉吟道:“青娘,我信你一次。就给你一天时间,若是真查不出来,咱们再另做打算。”
“好!”众人虽仍有疑虑,但也没再闹下去,纷纷散去,只留下王掌柜和赵染坊主帮忙查案。
等人走后,前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李织户红着眼眶,愧疚地说:“青娘,都怪我,是我没看好银子,连累了你……”
“李伯,这不怪你。”青娘温声安慰,“咱们先去密室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密室设在布庄后院的柴房底下,狭小却干燥。箱子就放在密室中央,铜锁果然完好无损,打开箱子,里面的银子堆得整整齐齐,只是顶端明显少了一叠。青娘蹲下身,仔细查看箱子周围的地面,又摸了摸箱壁,忽然眼睛一亮:“你们看这里。”
众人凑过去,只见箱壁内侧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出来的。沈行舟皱眉道:“这划痕不像是旧的,倒像是新划的。还有地面,这里有几粒灰尘和外面柴房的不一样,更细些,像是从街上带进来的。”
温景然则注意到了密室的窗户:“窗户缝里有根丝线,是绸缎的丝线,咱们布业联盟的商户大多穿布裙布衫,很少有人穿绸缎。”
他取下那根丝线,递到青娘手里。青娘指尖摩挲着光滑的丝线,忽然想起昨日收银时,门口站着一个穿绸缎长衫的男子,说是林记的账房,来“看热闹”的。当时她只当是林记派来打探消息的,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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