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缓缓消散的虚影,以及那个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一步的男人。
“你……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复数英灵的集合体!”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卫宫玄终于从钢梁上一跃而下,黑袍落地,悄无声息。
他走到那名残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是谁?”他的声音穿过兜帽,冰冷而清晰,“我说了才算。”
他没有再动手,而是转身走向那个简陋的祭坛。
幸存的残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中。
卫宫玄无意追杀,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夺取“影”的权柄,而是彻底斩断这份扭曲的传承。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朴实无华的箭矢,正是那日archer残响所赠。
他将箭矢对准祭坛的核心,那里是负面契约力量汇集的节点,然后,毫不犹豫地插了下去!
嗡——!
箭矢仿佛化作一个黑洞,祭坛上所有污秽的魔力、怨毒的契约痕迹,全都被疯狂地吸入其中。
原本暗淡的箭身,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
当最后一丝负面能量被吸收殆尽,整支箭矢“嘭”的一声,化为了漫天飞灰。
一缕几不可闻的低语随风飘散,带着释然与满足。
“这一箭……终于正中靶心。”
卫宫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每一次协同作战,都是对他精神与寿命的双重透支。
又一阵撕裂般的头痛袭来。
这一次,一段崭新的记忆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天崩地裂,山石滚落。
一头神骏的麒麟浑身浴血,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死死顶住即将崩塌的山壁。
在它身后,一个人类的幼童正嚎啕大哭。
麒麟回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温柔的低吼。
“走……别回头。”
又是……一年寿元。
卫宫玄苦笑一声,正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突然,口袋里那颗得自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水晶球,微微亮了起来。
一道空灵而稚嫩的童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哥哥……我感觉到……你体内的‘原初之核’,在排斥某些东西。”
伊莉雅丝菲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个完美的容器里,被硬塞进了一个不属于它的灵魂……啊,对了!就像爷爷提到过的,那些‘第三法’的失败品才会有的排斥反应!”
“第三法……失败品……”
卫宫玄心头猛然一震!
他瞬间想起了心渊回廊中,那位红裙女子最后的话语。
“你是最初的容器,也是最后的抉择者。”
原来如此。
他根本不是什么天生的异能者,也不是什么魔术回路绝缘的废柴。
他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东西。
一个本该承载某个伟大灵魂,却因为意外而诞生了自我意识的……“beast素体”!
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与此同时,远坂家老宅。
“呃……”
远坂凛猛然从床上坐起,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昏迷三天,她却感觉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了三年。
梦中的画面依旧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看到玄独自一人站在无尽的黑暗心渊中,周围是成百上千个代表着“卑微”与“屈服”的影子。
他每挥出一刀,击败一个影子,自己的身形便会衰老一分。
最后,他浑身浴血,跪倒在深渊的尽头,对着虚空,轻轻问了一句。
“值得吗?”
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猛地翻身下床,不顾身体的虚弱,冲进家族地下的书库。
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她在一排排落满灰尘的书架中,翻出了一本被列为最高禁忌的古籍——《始源禁忌录》。
她颤抖着手,一页页翻过泛黄的纸张,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页。
上面用古老的魔术文字记载着一段话:
然,此法有一禁忌,若“器”在承载过程中,因外界干涉或自身变异而萌生‘情’,则极易污染‘魂’之纯净,堕为‘beast’之胚。】
凛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玄……你是……被制造出来的?”
当晚。
无法抑制的担忧与恐惧,驱使着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不顾魔力的亏空,在家中布下远坂流的秘仪,试图再次链接卫宫玄的精神世界。
她要亲口问他!
随着咒语的吟唱,那道曾被她亲手斩断的链接,再一次微弱地亮起。
然而,就在链接成型的一刹那,她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身影。
无尽的漆黑中,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抬起头,那影子与玄有七分相似,但脸上却挂着一抹非人的、冰冷刺骨的冷笑。
它仿佛能穿透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