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总算太平了,岷州地底下的铁矿也可以开挖了。但想要赚大钱,那还是得办工厂。老普布对此深信不疑,于是他的一双慧眼便盯上了王财神的大徒孙。
喻守规大喜过望。
然而,他是个来自汴梁的老实孩子,特守规矩。在他的印象中,铁这个行业一直都是由官府把持的。
虽说这里是河湟,眼下还不是大宋的疆域,但喻守规依然觉得先问清楚了才踏实。
问谁呢?
在大宋,把持铁业的是三司。三司就是盐铁、户部、度支三个部门凑到一起组成的衙门,都跟钱有关系。
对应到眼下的河湟,那自然就得找格桑格大掌柜了。
老普布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他拗不过喻守规,于是两人一起去拜访格桑。
不想有一位比他俩来得更早,正是喻守规的十六师叔——吕茅。而且,看样子格桑和吕茅聊得颇为愉快。
事实也正是如此。
吕茅帮格桑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投桃报李,格桑也答应转换立场,替河州旧臣说上几句好话,甚至其中一些罪孽不算太重并且颇具才华的,他还打算招揽上几个。
是什么麻烦呢?
原来自格桑当上了财政掌柜之后,很快发现,钱不够用。仅凭税收根本就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
李成找他要钱,邢缁衣也找他要钱,将来,管军事的掌柜还是得找他要钱。谁让他就是管钱的呢?
格桑白天算,晚上回家跟格夫人一起算,怎么算都抹不平。
尽管将来还会增加俞龙珂部和湟水地区两处税源,但,花费也同样水涨船高。总不能指望一个人都不派过去,人家就乖乖给你交税吧!
这段时间里,支撑格桑的一直是木征的旧“国库”。但,早晚坐吃山空啊!于是格桑做梦都在问,木征当初到底是怎么撑了这么多年的呢?难道他家真有聚宝盆?
格桑终归出身底层,对很多门道儿并不清楚。但,吕茅可是前河州相国的二公子,门儿清。
吕茅告诉格桑,木征还有其他财源。
首先就是盐和铁。别看河州既不产盐,也不产铁,但木征依然可以从中赚到钱。方法也很简单,不管多贵进的货,翻个番儿,甚至加个零,再卖给治下百姓,就可以了。
若有其他人想越过木征在河州做这个买卖,杀无赦。
除此之外,粮食、布匹、柴草,也都是这么做的。
厉害吧?桑弘羊若泉下有知,必要盛赞木征青出于蓝。
格桑乐坏了,从此生活有了方向。自掏腰包请人去买酒,与吕茅推杯换盏。然后,喻守规和普布就来了
这下算是撞枪口上了。
格桑自然坚持官办,这是他刚学的招数嘛!理由是:原来就是如此,大宋也是如此,那咱们最好照抄,也这么办。
普布坚决不同意。他们俞龙珂部可是志愿军的原始股东,前面打赢了,家里的矿反倒被偷了,那不是白赢了?哪有这样的?
俩人当场就吵了起来,声音之大,连隔壁的院落都惊动了。
李成赶过来,问清来龙去脉,当即表示:必须官办。然,开矿是关系民生的大事,理应归他们行政衙门管辖。
这回更热闹了,两国交兵变成了三国演义。
吕茅和喻守规龟缩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大瓜。
吵来吵去,李成和格桑确认过眼神,结盟,先把官办的基调定下来,回头俩人再撕。
然而,老普布也非等闲之辈,关键时刻,放出一记大招:“老夫这就去召集子弟,再开一次代表大会。会上,定要弹劾掉你们这俩巧取豪夺的贪官污吏。”
李成和格桑当场傻眼。
对哦!咱河湟的官儿跟之前、跟大宋,都不是一码事儿啊!咱俩只是掌柜,老普布才是东家,之一。
但,没钱这买卖也确实干不下去啊!
那该怎么办?难道真要闹到开代表大会的程度?
要不,还是找个大明白问问吧!
对,对,现在就去。
不行,王大卫正请曹七吃铁板烧呢!时机太不凑巧啦!或许,可以先去问问他的大徒弟。
于是,一行五人拜访范良。
范良也很懵,他哪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他会太极拳。
“瞧你们急的,火气也大了。来,我请你们吃一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弄几个清热去火的小菜。
吃完都冷静冷静。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也想想人家的道理。兴许就想通了呢!
要实在想不通,那也正好多准备准备,别明天被我家先生给问住了。”
于是,今天一早,问题就被摆到了王大卫面前。
王大卫瞪大双眼,四十五度角仰望房顶,思绪纷乱:难道这个时空有加速器?进展也太快了吧!都走到国企与民企之争的阶段了。
我该站哪头儿?两边儿我都能扯出一大堆的道理。这事儿闹的,抄作业都不知道要抄哪一段啊!
诶?那边儿,不会也有加速器吧!
嗯先别琢磨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