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不害怕,反倒激动得像过年?
这种反应太反常了。
她不由警惕起来。
“良文,你家给我爹做事,有多少年了?”
她没提镯子的事,先试探一句。
“周老板,我爷爷的爷爷,就给周记扛包、搬货了。”
“听我爷说,签的是死契,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
“我们老康家,是从东省一路跟着周家迁到湖省的,从没分过家。”
那一年大旱,周家举族南迁,康家三百口人跟在后面,翻山越岭,没人脱离队伍。
到了湖省,周家开铺子,康家就当伙计。
周家盖房,康家就挑砖和泥。
几代人下来,两个姓氏早已血脉相连,亲如一家。
周家和康家,这么早就绑在一起了?
周淑芬心头一震。
她原以为康家只是普通雇工,可听这意思,人家是世代忠仆。
那镯子的事……
莫非康家也知情?
“你们家,为啥这么死心塌地?”
周淑芬问得轻。
手指悄悄扣住了镯子边缘。
她从二十一世纪穿回来,见过太多算计、背叛。
可眼前这个汉子,眼里亮着的,是赤诚。
“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康良文挠了挠头。
“可是我爸临走前,躺在病床上,紧紧攥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咱们康家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靠周家当年伸手拉了一把。这份恩情,不能忘,世世代代都得记着。’”
“周老板,您尽管放心,周家的事,哪怕一个字,我也绝不会往外漏。”
“哦?”
周淑芬微微侧头。
“这么说来,周家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倒让我好奇了。”
康良文张嘴就想回答,话还没出口,突然间心头一紧。
他猛地想起,父亲临终那夜,死死攥着他手腕。
“这事儿,连周家人面前也不能提,记住了吗?记住了……”
他心头一凛,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