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柳姑娘是无辜的,流言蜚语也很难堵住。
否则凭王爷的脾气,早把临淄王和柳家人也一并抓来点这天灯。
只是既然这般在意,为何现在又退缩了?
放着好好的主屋不回去休息,非要坐在这里喝西北风。喝就喝吧,还非得开着个窗,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冻出个好歹?
可别说他不累啊。
从蜀中到长安,十多天风雨兼程,饶是铜墙铁臂如金羽卫,也倒下去好十好几个,他这一路不眠不休地跑下来,还跟临淄王周旋了那么久,能一点事都没有?
朝中三品大员,他说点天灯就点天灯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轮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反倒胆怯了,宁可坐在这里透过窗户看,也不肯去和她说话。
明明聘礼都准备好了……
阿肆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着干爹那句“拿柳姑娘当祖宗供”,他咬咬牙,上前一步,正打算把人往主屋劝。
未及开口,门外就急急冲进来一个小宫人,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整张脸苍白如纸。
阿肆认出来,她就是干爹安排在主屋外头、预备等柳姑娘醒来再进去伺候的宫人,他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
长榻上的人似也猜到什么,脸蓦地沉了下来,不等那宫人开口,便跳下长榻,大步流星朝主屋去。
可旖旎未散的屋子,哪里还有他要找的人?
只剩寒风,从屋门对面那扇洞开的轩窗涌进来,吹得床帐抛四散飘摇。
榻上被褥皱皱巴巴,依稀还留有适才缠绵的余温,却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两支桃花步摇,五两碎银,和一枚铜板。
有零有整。
底下还压着一张她因脱力而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条,边角垂在风里,瑟瑟发抖。
仿佛是她本人缩在床角,掏出身上所有财帛,战战兢兢地对他说:“结、结账。”
聘礼都已经准备好的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