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漪坐立难安,想着要不要去上个卫生间躲一躲。这一分心,书上的字母开始乱跳,不远处那微弱的游戏打斗声也变得刺耳,有意不叫她安生。
“要不我……”
“会打游戏吗?”
这人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就打断了自己要说的话,真讨厌。
她懵懵的,“啊?”
“过来。”言简意赅。
池落漪放下书,走过去,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下。
“会打游戏吗?”
“不会。”
“哦,那帮我下。”
“不会怎么帮……”
他很熟稔,手机塞过来,光明正大地使唤自己做个工具人。
“不用会,这是上下左右键,你按着走一走动一动,别让他挂机就行。”
他的手白而修长,骨节分明。袖口挽了一道,露出的手腕遒劲有力。手背随之动作的时候,在灯光下呈现出明显的青色经络,像极了画本上的标准模子,艺术感十足。
池落漪不经意一看,被其间的环状物闪了下眼睛,缓了缓,略笨拙地挪动手指,道,“这样?”
“恩。”
“那你自己怎么不弄、”
两人离得很近。
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眸微抬,正对上盛时寒低垂的眼睛。
他没躲开,凝视她几秒,鼻息间一缕薄荷清凉喷洒在她睫毛上。末了喉咙一滑,面无表情地往后撤,“不愿意做就放下,哪那么多废话。”
池落漪在受气和反抗间选择受窝囊气。倒不是怕他,而是没事做。毕竟英文名著很无聊,打游戏嘛……emm,至少他玩的人物挺帅的,绝大多数正常的高中生都会选择后者。
可盛时寒不正常——
他竟然在盯股票。
ipad上花花绿绿的心电图,以自己浅显的认知辨别,就是股票。
手心快出汗了。
游戏界面局势不比股市简单。
分不清是队友还是对手的人物在小地图上乱窜,伴随激烈的打斗特效,有一种随时会被波及的紧张感。
“好没好?”
“没有。”
“快点……好像有人骂你了。”
“你没动?”
女孩焦头烂额,“动了呀。”边说边把手机送过去,“你看。”
盛时寒凑过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周围那么多草丛,你多换几个待。还有旁边的小怪,不行你打一打。”
“怎么打?”
“随便。”
“哦。”池落漪放心了。既然可以随便,那她就很随便。
随便地换了草丛猫着。猫累了,对着小怪随便地释放技能键。地图中间逐渐乱成一锅粥,她跌跌撞撞地窜进附近的一个草丛中,预备随便地观个战。
然而可能她出现的方式太蠢太随便了,一只金鸟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附近那么多人,它不撞,偏偏撞向自己。啪嗒一声,角色被定住,怎么操控方向都走不了。
“……盛时寒!”
这是她第一次叫这个名字。
“怎么了?”当事人匆匆望过来。池落漪来不及解释,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扔他怀里,“你快看吧,你好像有一点死了……”
“不奇怪。”他没空搭理,这回将手机扔茶几上,专注于ipad。
很关键,分心会错失一个亿?就这样带着浓浓的质疑,看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不愧是从小以精英模式教育长大的继承人,连打字动作都那么标准。
终于,他舒了口气,放下ipad、将手机拿过来点开。
此刻屏幕上呈现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defeat。再点,战绩由原来的12-1-5变成了12-9-6,同时收到了系统的挂机惩罚。
他“嘶”了声:
“怎么这么笨?”
要多欠扁就多欠扁。
池落漪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不客气地回个句:
“你才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盛时寒挑眉,似笑非笑,慵懒地向后一靠。他不打游戏了,专盯着她手里的书出神。
他的书?不借看的意思?
那也不愿意在此刻还他。
女孩想。
再来个电话吧,或者随便什么的把他弄走,不然接下来的饭都不能好好吃了。就这样祈祷着,老天眷顾,不一会还真有人冲进来——
“喂!曹婧电话都打我这了!她给你打了好几个怎么不接啊?”带头的男孩笑恣飞扬,横冲直撞。
印象里,他不是盛家的亲属。但从架势看,肯定是盛宅的常客了。
“冷战了半学期,人好不容易不生气了,咱可别雷点蹦迪了好吗?”
曹婧。
池落漪略微迟钝地想起她是谁。
而来人比他更迟钝。一屁股坐下来,随后跟炮弹似地弹起。看了看盛时寒,又看了看她,阳光的娃娃脸被一种叫尴尬的情绪劈得外焦里嫩,“还有客人在哈?这这这不会就是你那个小未婚妻吧?”
没人理他。
跟进来的几个男孩笑喷了。他竖了个中指,坐过来,自来熟地捧起“客人”的手握了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