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并不介意,她虽然也是冲着古画而来,但对那座古墓也颇有兴趣,如果能顺便多了解一些,对她来说也喜闻乐见。
果不其然,当大部分游客和记者陆续进入展厅,而时针也终于跳到开展整点时,大厅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展厅最前方的一处光源。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展厅前方。
那里有一个略高于地面的宣讲台,平时应该是讲解员做大范围科普介绍所用,此时讲台后方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了本次展出的主题:
云崖山黎国古墓出土文物《梨花古院图》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得知古画的官方命名,不由得窃窃私语了一番,而就在这时,有一人从讲台侧面的阴影里走上了台去。
那人正是陈教授。
陈教授走到宣讲台前,伸手将鹅颈话筒往下压了些,这才沉稳道:“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文物展。”
周围掌声响起,唐宁和阿多尼斯站在隔离带边,也从众抚掌静听。
“我是本次考古项目的负责人陈松怀,”陈教授继续道,“在古画揭幕之前,先由我来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幅画的来源以及古墓的发掘情况。”
说罢,他侧过身,同时轻点遥控笔,屏幕中出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座山林中的土堆。
陈松怀开门见山:“9月20日凌晨,西南云崖山区发生了一起小型地震,当地村民在震源处的山腰上发现了这座土堆,有老者认为它很像古墓的封土堆,所以将情况上报给了我们。”
图片切换,地点依然是那座土堆,周围却已布满了考古队成员的身影。
“9月22日,我们抵达了这座山,当天就对土堆进行了勘测,但却遗憾地发现这个土堆的堆积时间不超过30年,很可能只是地质灾害造成的滑坡积土。”
图片再度切换,天色从白天变成了夜晚,在矿灯的辅助下,有几人蹲在土堆上,似乎正在围看着什么。
“就在我们以为可能白跑了一趟的时候,当天夜里,我们竟意外探测到土堆后方似乎存在一处空腔,而且,那处空腔似乎还有延伸的趋势。出于好奇,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开始对土堆进行挖掘,经过两天的挖掘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空腔所在。”
下一张图片里,土堆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了浅浅一层渣土,而它后方的岩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让我们非常惊喜的是,我们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座古墓——这个洞口就是古墓的入口,往里走十几米就是墓室所在。但我们惊讶的是,它并非人工开凿的墓穴,而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如果不是洞口意外被积土掩藏,它可能至今都还是敞开的状态。”
这些信息其实在先前的视频中已有提及,但再次听到时,唐宁依然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有人把墓建在山洞里,还全然不做任何遮掩?
难道是仗着山林深远、人迹罕至?
还是说,墓主人根本就不在乎后世会有人进入墓中,“瞻仰”自己的遗容?
思绪一不小心就飘得有些远,待她回过神来时,屏幕中的图片已是又换了一张。
这一回,图片不再是拍摄的照片,而是一幅电脑绘制的古墓平面图。
平面图整体呈“曱”字形,下方细长的那条是从洞口到墓室的甬道,上方“口”字形的区域就是墓室所在,墓室范围内有三处星标,一处在中间,另外两处在上方临近边缘的地方。
陈松怀指向墓室区域:“整个墓室的形状并不规则,介于圆形和方形之间,墓室正中摆放着一口石棺——就是这个星标的位置,棺首朝前,棺尾朝向洞口方向。但我们在开棺后发现,石棺中并没有任何遗骨或陪葬品。”
这一信息同样也在视频里公布过,所以大部分人都有了心理准备,只有小部分完全对先前事件一无所知的游客发出了或惊讶或遗憾的低语。
陈松怀手臂上移,指向了“口”字顶端的另外两处星标。
“这面岩壁是棺首朝向的岩壁,”陈松怀示意道,“岩壁下方有一座石台,而岩壁中间就是存放那幅古画的地方。”
听到这里,众人目光不由微亮,毕竟现场大多数人都是奔着古画而来,这个关键词可谓是提神醒脑。
然而古画作为主角,注定是要压轴登场的,陈松怀按动遥控笔切换图片,先放出的是下方那座石台的照片。
虽非主角,但这张照片还是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因为照片里并不仅有一座石台,石台上还摆放着一个明显的古物,大体呈“工”字型,雕纹繁复,泛着古木特有的深褐色光泽。
陈松怀介绍道:“这是整座墓中除了古画之外,唯一现存的陪葬品,由降香黄檀木所制,做工极为精巧。”
说罢,他却又话锋一转:“但我们却发现,它原本应该只是放置另一件物品的装置。”
后半句的转折让现场众人都意外了一下,随着陈松怀按下遥控笔,画面从古物的正面照变成了侧面照。
角度这么一变,大家很快便发现,这件物品“工”字型上面一横的两端,其实各有一个上翘的U型缺口。
唐宁立刻反应了过来—